什么都没有看到，现在在这里说再多也没有用。

        “而且咱们得分头行动。”她拍了拍杨村长。

        “村长你是福生哥的父亲，有权力去探监，你要让福生哥在审判的那日一定不要那么快认下此事，万事都得等到我们验过尸体再说。”

        杨村长看着她笃定的脸，还有镇定的眼神，突然就有了力气，他用力点头：“放心，再怎么着，也得将等到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之时再认。”

        如果真是他们打死的，他也就认了，可若是他并没有打死人，那这罪无论如何都不能认下。

        商量好了，家里的一堆子破烂都顾不上管，齐齐奔赴县衙。

        傅子墨在还是傅家少爷时，见识广博，对县衙里的事还算了解，二话不说带着齐蓁蓁直接往义庄里奔。

        “在县衙之中死的人，不管死因如何，在案情未明之前，尸体都是停在这家义庄。”

        两人凑近了看，里面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伯守着。

        “咱们要怎么样进去？”

        那老伯靠着墙壁坐着，那椅子就正好放在门口的，他们要想进去，肯定会惊扰他。

        “直接说实话，他是个明事理的人。”

        傅子墨好似与他很熟悉一般，拉着齐蓁蓁径直走进去。

        齐蓁蓁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上前大大方方的开口：“福伯，我……想请你帮个忙。”

        福伯开始在半眯缝着眼睛打瞌睡，一听傅子墨的声音立即睁开了眼睛。

        “是……是二少爷来了？”

        二少爷？

        齐蓁蓁抬眼看向两人。

        “是……是我。”傅子墨随便应了一声，便将来意说了。

        “就他？今日早间才抬进来的，说是让人活活打死的，可我看着他这面容不像是被打死的，倒像是……”

        福伯与傅子墨的关系果然不一般，一见着他，什么话都往外蹦。

        “福伯你歇着，我来看看。”见傅子墨平静淡然，齐蓁蓁也钻了出来，面上也带着几分自然熟稔。

        “看吧看吧，怕又是个冤死的，要是你们能查清楚，这庄子里也能少几个冤死鬼。”福伯如此好说话，让齐蓁蓁简直大开眼界。

        她原本以为这会很难，可是就这样……简单！

        她看了一眼傅子墨，向他比了一个大拇指，便掀开了盖着白灰麻布的尸体。

        二癞子的脸上果然如福伯所说，根本不像是被打死的，此时已经完全泛着青黑。

        这副模样，但凡是懂点医术的人，都能看得出来是中毒而死，又哪里会是如刘县令所说是被打致死了？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身上有什么致命伤，齐蓁蓁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他的身上。

        细细看去，一身的确有几处淤青，但是多在手臂上，大腿上，诸如脖颈处，小腹，脑袋等容易致命之处都不见什么伤痕，足可见杨福生等人打他的时候的确很注意，刻意避开了他的致命之处。

        “都毒成这样了，还真是冤死！”

        验完尸，沈华灼就着院子里的古井打了一瓢水洗手，可摸了尸体，这手怎么洗都觉得脏。

        还是福伯体贴，给她找了一些艾草她搓了几把，手上的尸体气味被艾草味熏没了，她才舒服一些。

        期间她的头发滑落下来，手又脏着，没法收拾，还是傅子墨看不过去，从轮椅上走下来，替她抚了一把。

        这个动作在两人看来已经完全熟悉了，可福伯却蓦地瞪大了双眼：“二……二少爷你的腿，能走了？”

        他面容之上的神情不知道是该用震惊还是该惊喜来形容。

        一双老迈而浑浊的眼睛生生焕发出了耀眼的神采好似直直的照进了两伯心里。

        “是能走了，可还没有好全。”傅子墨有些羞赧，刚刚他是看小媳妇的头发太调皮了，这才站起来，也没多想便去了，可弄完之后，却被福伯这般盯着，不由有些不好意思。

        这要是外人倒还好，可福伯对他而言不是普通人。

        他原本是傅家的下人，后来傅家败了，他自已没处去，一心靠着齐蓁蓁，没法照顾以前的那些下人。

        福伯这才自行出来谋生，但主仆二人尽管许久不见了，可关系也依然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要是老爷夫人泉下有知的话……他们一定会替你感到开心的。还有大少爷……他也该回来了！”

        “我大哥要回来了？”

        傅子墨听不懂了。

        “呃，不是，不是，是老头子太激动了，一时之间说话三不着两了。”福伯笑笑岔开话题，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眉头好像有褶皱的棉絮。

        出得义庄，便见大道尽头柳大山一路狂奔而来，脸上汗水成雨。

        “不好了，县太爷现在就要以杀人罪判福生哥死刑了。”

        闻言几个人再顾不上叙旧，齐蓁蓁顺势扶了傅子墨坐上轮椅，边推边道：“不好，我们快走！”

        傅子墨连忙呼唤一声，让后面跟着的村人抬着二癞子的尸首往县衙大堂飞奔而去。

        在路上，齐蓁蓁还招呼了柳大山去请一个信誉好的大夫来。

        特别强调，医术不用太过高明，只要心地善良，敢说实话的。

        这也是她为了防着此事县太爷处事不公而做的一手准备。

        县衙大堂上，刘县令一身县官袍服，端坐其上，威严尽显：“杨福生，本官问你，人是不是死在你们手上的？”

        “这个是……但是……”

        “好，本官再问你。”刘县令只听他答了是，便不敢再理会又道：“是不是被你们打了之后才死的？”

        这问题……

        怎么听怎么像是诱导认罪了。

        杨福生也听出来了，再也不敢简单的答是了，却也不敢胡言乱语，便拐了个弯分辨：“草民不敢否认，因着他们成群结队到我们村里行凶在先，我们抓住他们，却遭到他们的反抗，这才迫不得已动手打起来。”

        这话虽然没有承认将人打死，却已经有了打人的事实。

        刘县令才不管那么多，怒声道：

        “你既然承认打人，而这人也正是被你们送过来之后死去，本官就判你故意殴打他人致死，判你秋后处斩……”

        “大人，且慢。”

        齐蓁蓁着急忙慌的想要开口，却见傅子墨已经开口了，正好打断她的话，并且递给她一个眼神，让她不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