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间里,白梓幽绝对是在煎熬。她没有修炼没有休息,只是一个人蜷缩在屋子见不了光的角落。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双腿,把脑袋深深地埋在了双膝。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竟然会那么不安,和在那个白色空间里的感觉一模一样,而且还多了晕倒时的莫名的孤寂感和无力感,那些感觉席卷她全身。让她怎么都缓和不过来……
那样子的白梓幽持续了两天……
两天后的白梓幽显得很疲倦,脸色苍白,唇裂,而且还有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身上的衣服有了难闻的汗血臭味,她都要觉得她就是被那种臭味臭反应过来的……她那是是要多疲倦有多疲倦,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终于,白梓幽踏出了门,看到门外强烈的光第一个反应就是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就注意到了门外的无殇……
“主人……你没事了对吗?”无殇疲倦地说道。它已经三天的时间没睡了,现在很弱……
“无殇,你就一直守了几天?”白梓幽把无殇捧在了手心里,声音不再那么冰冷,却还是没有什么感情。
“嗯。主人再不出来,可就看不到睁着眼的无殇了。”无殇蹭了蹭白梓幽的手心,心里安心了不少。强撑着精神尝试让白梓幽觉得它还很精神,但是那不断下垂的眼皮还是透露了它的倦意。
白梓幽心中纵有感动,表现出的却还是淡淡的样子“累了就睡,我没事。”
“主人你也两天没睡了吧?黑眼圈那么严重了。洗了澡也要睡觉了,不然就不够美了哦。”无殇说道,稚嫩的声音满是关心。
“嗯。”白梓幽应了声。转身把无殇放在了屋内的床上,自己去洗澡了。她本来就受不了自己身上有一种恶臭的味道,现在当然会选择洗澡睡觉休息。
当她回来的时候,看到无殇已经完全睡死过去了。还打着小声的呼噜,白梓幽见此,心中的柔软似乎是被触动了一下。无殇,在这五年里真的都陪着她,不管她多么冷漠,它都没有说过一个怨一个悔……
白梓幽收了收心绪,从一边的柜子拿出一瓶药,倒出来一颗直接吞了下去。然后才躺到了床上去。
这五年来,她睡觉前都会吃一颗相当于现代安眠药的药物来借助入睡。不然,她不是睡眠浅到只有一个时辰就是噩梦不断无法安眠……
即使吃了安眠药入睡,白梓幽睡眠也很浅,才三个时辰左右,她就醒了过来了,看着还在熟睡的无殇,她勾唇淡淡地笑笑,淡到几乎看不到她嘴角勾起的弧度。
她也是了解无殇的,知道这次没有三天三夜,无殇是肯定不会醒的了,起身就打算去找卜寂。可就在她刚打算推门出去的时候,无殇竟然奇迹般地醒了……
“主人你去哪?”无殇一下子就从床上跳了下来,跑到白梓幽身边,现在只要白梓幽离她有一段距离,无论它处于多沉的睡眠状态,都可以醒过来。
这是它立的一个誓。在这个大陆,“誓”,是一件至高无上且许了就无法违背的重大决定。
而白梓幽没有想到无殇竟然可以只睡三个时辰,据她所知,无殇最需要的就是睡眠,每一天它都至少会睡五个时辰的。更何况它这又是几天没睡了。
“我去找一下卜寂。”白梓幽说道。
“那主人我和你一起去吧。”无殇希翼地看着白梓幽,黑白分明的眼中闪烁着无尽的期待。
白梓幽蹲了下去把无殇拿起放在了自己的肩上,抬脚往外走去“你继续在我肩膀上睡吧。”
白梓幽很清楚无殇不会无缘无故醒那么早,肯定是为了她……
“嗯。”无殇应了声,又沉沉地睡过去了,它最需要的,是睡眠……只要主人一直在它身边它才可以睡得好。
白梓幽去找卜寂,是打算问问他那些植物的事,她觉得那事和她有关系,和地上那些变成黑色的泥土有关系。而且她觉得事情很蹊跷,她回来的时候怎么就突然难受,晕倒了?她的心绪,又怎么会突然控制不了呢……
恰好,卜寂也是在那天才回来了的,前几天他去处理自己的一些问题了。
“我晕过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跟我说实话。”白梓幽推门而进,看着在桌边正闭目养神的卜寂,问道。
卜寂闻言,就知道是白梓幽来了,睁开了双眼,眼睛有点浑浊,复杂地看着白梓幽,这几天他吩咐落樱阁动用所有的情报员和能力去调查白梓幽的身世,但是竟什么都查不到。他是真的疑惑,她到底是谁……
“唉……”卜寂叹了口气,说道“你先坐下吧,我慢慢和你说。”
然后,卜寂就把她分泌黑色血毒的情况都告诉了她,只是忽略了卜云的那一段。
白梓幽微微皱起了眉,想不懂为什么会那个样子。以前她受伤晕倒也出来没有流有毒的黑血这种情况啊……这次她的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白梓幽静静地想着这次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唯一能想到不一样的就是她这次中了一次毒,但她后来不是吃了抑制毒性的解药了吗?而且那个青衫男子也给她疗伤啦……难道她所流的黑血,是家族遗传的?但是据她的了解,艾家,只是大陆上的一个大家,出了挺多强大玄者,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家族遗传啊。
难道是她那个娘的原因?她这辈子的娘是韩韵儿,韩家只是大陆上的一个国家的比较闻名的家族,知名度远远没有艾家的大。而且也没什么传奇的记载啊……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卜寂见白梓幽沉思着没有说话,就说道“幽幽,如果你可以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帮你。”
“不用了。”白梓幽摇摇头,拒绝了。她的身世根本不重要,偶尔想想消遣消遣玩玩就好。
“真不懂你怎么会是这么一个样子。”卜寂无奈地摇摇头。他就知道,她不会想任何人干涉她的事。
“……”白梓幽无言,她怎么这个样子?她也不知道……
两人相对无言,白梓幽说了句我走了就推门而出了。卜寂也没有说什么,自己休息了。
白梓幽出去后,一个人站在小溪的桥上,望着天上月牙状的月亮。静静的静静的……
时间如白驹过隙,晃眼见,白梓幽已经十六岁了,已然是一个倾城倾国俏佳人了。
依旧是结界内,桥上,白梓幽再次在夜里看着空中的皎月,心境没有一点变化,依旧平静如水……
“主人,我们明天要离开了吗?”无殇趴在白梓幽肩膀上,歪了歪脑袋看着白梓幽。主人说她们明天要离开这里,去外面的世界了,可是它有点舍不得这里……
“嗯。”白梓幽淡淡应了声。即使无殇真的很舍不得也没有办法,这一次,是真真要离开了……
原本站在一旁看着白梓幽的卜寂不禁看呆了,但是听到她们的对话他就反应过来了“幽幽,真的要走了?就算要走也可以不那么急的啊,明天是不是有点匆忙了?”
“雨门有事。”白梓幽四个字就交代了她要离开的真正原因。
雨门是她四年前创建的一个门派。现在门派有大事发生,她不得不离开这里回到雨门了。而且就算她现在不离开,以后也是要走的,她不可能在这里待一辈子……
“那主人,我们是不是要一直待在雨门里和那些哥哥姐姐在一起了?”无殇这六年里简直就是白梓幽的影子了,形影不离……没有离开过白梓幽半步……就连卜寂诱惑它去玩它也很决绝地拒绝了。既然跟在了白梓幽身边,自然也就对雨门的事了如指掌啦。对雨门里的那些人它也是喜爱得紧的。
“嗯。”白梓幽应了声。
“那就太好了!那样子我就能一直看到鬼木哥哥了。”无殇激动地说道。它最喜欢雨门中的鬼木,即雨门的第二决策人。它喜欢鬼木的原因也就那么两个,一个是他长得不错,还有一个是他会逗它开心。
“无殇!你走了就见不到爷爷了!”卜寂装作生气的样子。他不知道鬼木是谁,但看到无殇那个样子,他就知道那个人在无殇心里的地位不会低。
“那爷爷你和我们一起走吧!主人一定能养得起你的!”无殇大方地说道。
“可是爷爷老了,不想到处走了。”卜寂摇摇头,有一点认老的感觉。其实他现在也才四十左右,却把自己弄得满脸皱纹胡须和满头白发,看起来都六七十岁的样子了。
“你可以只待在雨门的,雨门虽然有点阴森森的感觉,但是那里的人很温暖哦。爷爷你可以考虑和我们一起的!”无殇连忙说道。它不想离开爷爷,但又想去雨门。
“唉,真的不行了,爷爷老喽,可能只能老死在这里了。”
白梓幽闻言,淡淡瞥了一眼卜寂,他的实力绝对在大陆前列,却选择终日待在这里,这么一个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说实话,这的确让白梓幽觉得诧异。
“爷爷你能活多少岁?”无殇眨这眼睛问道。好像实力越强的人寿命就会越长,爷爷的实力,应该不弱,寿命应该会长。
“多少岁……我也不知道……寿命这事,天注定的……”卜寂半真半假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