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平阳赐毒

        刘妍行规矩步，走进椒房殿向卫子夫请安：“儿臣拜见母后，母后长生无极。平阳姑母也在。”

        “好些天没见我们妍儿了，妍儿在舅舅府里玩儿得可开心？”卫子夫突然之间对刘妍这般的热情，忽然让刘妍有点儿不适应了。

        刘妍露出笑容，十分惊喜的说：“母后何时对儿臣这般热络了，舅舅待儿臣很好，母后尽可放心。”

        平阳公主看到刘妍身后的王念，心里倒是有些慌了。王念本是晕倒在汝阴侯府的门外，恰巧被平阳公主看到，才好心救了王念。后来才知道王念原来是准备要入宫的家人子，因为还有几分姿色，而被汝阴侯看上了。

        平阳公主为了清扫障碍，这才安排王念又入宫成了家人子。自刘妍进来以后，平阳公主在椒房殿没坐多久就离开了。

        王念见平阳公主离开了，也就悄悄的跟了出去：“奴婢王念，参见平阳公主。”

        “既然你没有那个做主子的福气，便在宫里好好做奴婢吧！能留在宫里，至少还有一丝希望。”平阳公主压低了声音说。

        王念对平阳公主，还是有那么一份感激的：“奴婢多谢公主当日的照拂，日后公主若有什么能让奴婢效劳的，奴婢定会听从公主的吩咐。”

        “你的主子可不是个简单的孩子，你可莫要小看了她。”平阳公主放了话就朝椒房殿的配殿去了。

        刘妍的不简单，王念在卫青府上时都已经领教过了，平阳公主这么一说，王念心里就更是发怵了。

        只听‘啪’的一声，王念失手打碎了一个花盆，紧接着就是一莫愁在呵斥：“大胆宫人，这可是阳石公主养的花，公主很是宝贝。你竟将花盆打碎了，有几个脑袋来赔？”

        王念知道自己失手犯了错，立即慌张的求饶：“姑姑，奴婢知罪，求姑姑饶命。”

        平阳公主走上前去对莫愁说：“你下去吧！这也不是什么名贵的花，何必小题大做。本公主再去挑一盆，送给阳石公主就是了。”

        听到平阳公主有意护着自己，王念向平阳公主行礼感谢：“奴婢多谢平阳公主相救。”

        平阳公主又从腰间拿出一锭金子，对身后管事的宫人说：“这是本公主给你们的赏钱，都下去吧！”

        “谢平阳公主赏赐。”一众宫人得了便宜，高兴的退下了。

        “你起来吧！”平阳公主见那些宫人都走了，对还跪在地上的王念说道。

        王念起身谢道：“奴婢谢过公主。”

        “本公主从来都不做吃力不讨好的事，今日我救你，可不是白救的。日后你就是本公主的人，在卫长公主身边好好为本公主做事。否则，本公主可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平阳公主的笑容里尽是心思。

        王念顿时很是为难，如果成为平阳公主的人，岂不是要夹在平阳公主和卫长公主之间左右为难。平阳公主和卫长公主都是不好惹的，得罪了哪一边，自己恐怕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公主当初说是让奴婢入宫来帮皇后陛下，现在又为何让奴婢在卫长公主身边。”王念百思不得其解。

        平阳公主长叹道：“皇后陛下不喜争斗，更不善于争斗，此事你可要暗中行事，莫要让皇后陛下知道了。卫长公主心思多，你小心为上。”

        离开了汝阴侯府，也就等同于让王念离开了汝阴侯的魔爪。王念对平阳公主自然是感恩戴德的，两边都拒绝不了，如今还能有什么别的选择呢？王念也只能是小心为上了。

        “平阳公主的意思，奴婢明白，奴婢谨遵公主吩咐。”

        平阳公主想着，眼前这个王念，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些。这样的人，如若将来背叛了自己，处理起来，也是十分棘手的。安全起见，倒不如现在就处理了最好，毕竟这世上，也只有死人才会永远开不了口。

        说话间平阳公主就从衣袖里拿出一小个瓶子，交到王念手上。：“等等，你在卫长公主身边也没有什么用了。为免有什么误会，你也不宜再留了。只当是感谢本公主当日送你离开汝阴侯府，喝了它。”

        王念的手里拿着一小瓶药，心里慌张得很。王念此时什么都不想要了，只望能留下一条命活着就千恩万谢了。

        “奴婢求公主放过奴婢，饶了奴婢这条贱命吧！”王念忍不住边哭边求平阳公主。

        “本公主当日让你离开汝阴侯府，送你入宫，是为你好，也是为我自己。汝阴侯是个喜新厌旧的人，玩儿腻了你，自然就会再去找个新的。本公主身为正妻，又是陛下亲姊，公主之尊，他自然不敢对我怎样，你就不一样了。今日本公主就送你一程，你走上了黄泉路，本公主自会让人去照顾你的家人。”平阳公主步步紧逼。

        “你母亲的女弟的命，可都在本公主手里。本公主要让她们死，容易得很。她们的命能不能保得住，就要看你怎么做了。”

        王念想起母亲与女弟的窘境，如果自己死了，她们能好过些，也是值得的吧！

        “公主，奴婢愿意用奴婢的命，来换母亲和女弟的好日子。多谢公主帮奴婢照顾母亲和女弟。”王念伤怀的说。

        “好，你现在就将这药服下，十二个时辰后，就会暴毙而亡。至于你母亲和女弟，本公主会让她们过得很好，至少是一生衣食无忧，这是你应得的酬劳。”平阳公主看着王念将毒药喝下才放心。

        王念取下手上的手镯，向平阳公主请求道：“奴婢只求公主能将这手镯交给奴婢的女弟，这是我入宫前，母亲留给奴婢的。留给女弟，只当是个念想。”

        平阳公主接过手镯，爽快的答应：“好，本公主定不负你所托。”

        平阳公主离开后，王念走向长亭殿。在小厨房为刘妍准备了一些刘妍平日里最爱吃的糕点，又守了长亭殿等着刘妍回来。

        平阳公主本是想出宫的，但想起了方才皇太后的一番话，便坐着步辇去了长秋殿。

        长秋殿里，皇太后正在喂鱼，见平阳公主来了，忙问道：“平阳，阳石公主的身子怎么样了？没什么大事吧？”

        平阳公主走到皇太后身边应道：“母后不必担心，阳石公主并无大碍，只要傅母好生照顾，再以汤药好生调养，痊愈得也快。”

        “你怎么又到长秋殿来了，不在椒房殿里陪皇后好好说说话？”皇太后打趣道。

        平阳公主挽着皇太后的手臂撒娇：“母后这可是嫌弃儿臣了，儿臣多来几次，母后这就不高兴了。”

        皇太后放下手里的鱼食说：“这么大的人了，还跟母后撒娇。我怎么会嫌弃你，傻丫头。”

        “皇后陛下有些乏了，儿臣便来长秋殿与母后谈谈心。看来母后这是不想儿臣来了，儿臣也不做那不识趣的人，只好打道回府了。”平阳公主耍起小性子。

        “我求之不得呢，怎么会不想你来长秋殿。”皇太后与平阳公主走进了长秋殿里。

        平阳公主与皇太后相对而坐，皇太后让宫人纷纷退下后，平阳公主才说：“母后，三个月前，儿臣让皇后陛下学母后当年这所为，编一个以示吉兆的梦境，好让陛下以为皇后陛下怀的是个上天授命的天子。可皇后陛下却没有这么做，让儿臣很是苦恼。”

        皇太后向平阳公主问道：“怎么知道当初我那怀日入梦一说，不是真的？”

        “母后怀陛下的时候，儿臣那时都已经十岁了，懂事了。”平阳公主轻笑道。

        皇太后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做这种事情，是很冒险的。我不知道你为何要让皇后学我当年之举，只是皇后没有这么做，是对的。”

        “母后现在是一心偏向儿媳，都把儿臣这个女儿放在一边了。儿臣一心为皇后陛下和她的儿子着想，到头来，皇后拒绝了平阳的办法，母后也不支持儿臣，儿臣这回可真是吃力不讨好，枉做好人了。”平阳公主带着一肚子的憋屈说。

        “平阳，你不该让皇后这么做的。幸亏皇后比你知道分寸，又不是多事之人，什么都没做。你知道我当年这么做，是冒了多大的风险，心里又承受了多少压力吗？我当年只是在赌，赌赢了便是一世荣华，赌输了，则是万劫不复。我那时还有你姨母的四个皇子，所以我还输得起。可皇后不同啊，陛下也不是先皇，皇后也是赌不起的。你可否想过，如若皇后生的还是公主，她会怎样？”皇太后道出其中利弊，让平阳公主知晓。

        平阳公主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恐慌：“如若是公主，想来，也是永无翻身之日了。”

        皇太后坚定的说：“依皇后的性子，我相信，她是不会这么做的。”

        “母后可真是好眼力，今日皇后对儿臣说，她不想因此愧对于陛下，只希望据儿能平安长大就好。”平阳公主喝着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