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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葡萄酒
小说名称:《豪宅怨魂》 作者:朴芬 字数:4105 更新时间:2018-08-29 14:46:38
    她不但瘦的像个骷髅一样了,而且脸色也跟即将成为骷髅的死尸颜色无异了,再加上屋子里拉着厚厚的深红色窗帘,连门口也挂着深红色的门帘,屋里是坟墓里般的黑暗和窒息。

        鹏程轻轻的把厚帘子解开一个缝叫我进去,然后他也赶紧进来,又放下了厚帘子。屋子里只开着一个微微发着淡绿色光的小夜灯,没开空调,闷热难耐,她却还捂着厚毯子,我难受的叫了一声,一口气没喘过来像呛了水一样张大口咳了起来,这一咳,早出了一身的汗。

        我在暗影里看了她好一会,然后无比心疼的叫了一声“小园”,她涣散的眼神看了看我,那痴痴呆呆的神色我都猜不出她还有没有认知能力。于是我自己跟她说了我是谁,她这时凄然的一笑说:“飞飞姐,我认得你。”声音微弱的像忽闪忽闪欲灭的灯头。

        我揪心的看着她问:“小园,这才几天不见呐,你怎么变得这么厉害呀,到底是怎么回事呀?病了吗?跟姐说,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也不顾我这么问有多荒唐了,如果她此时说出她想要小白我肯定会一口许诺给她。

        她摇摇头轻轻的说:“我没事,就是老觉得脑子昏昏,身子沉沉的没力气,看什么都没精神,吃什么都难受。姐,你怎么来了?”她想起来了就看着我又缓缓的转过头看看身后的男朋友。

        我们马上相对无语了,幸亏她迷迷瞪瞪的没察觉到我们的异样,那个鹏程很机灵,就接口说:“哦,飞飞姐和她朋友来郑州玩儿,知道你在这里就来看看你,你这几天不是精神不好嘛,我怕电话响影响你休息,就把你手机里的卡转到我手机上了,飞飞姐给你打电话我就接住了,所以,就来了。”

        我欣赏的看了看他,他的谎话编的严丝合缝,跟我有一拼。

        我想了想小心的问她:“本来你小白哥也要来看看你的,但是他学校忙就临时取消决定了,他也很挂念你的。”

        她听了嘴一咧就算是微笑了,细细的说:“真谢谢小白哥了。”然后眼睛又虚虚的眯上了,看不出一丝惊喜和惊慌,我知道,人在这种情况下是装不来和掩饰不了的。

        我想起大伯哥的话,就迷迷糊糊的暗忖:难道她真是个鬼?想想我们白天在一起玩的那几次,她都跟正常人无异呀,不,她绝对不会是鬼。那么,难道她那天去郑州给他男朋友过生日的时候意外死亡了,她的鬼魂就在夜里来迷惑小白?那她跟别墅里的诱我上吊的鬼是什么关系呢?

        “飞飞姐,飞飞姐——”我被鹏程轻轻的唤醒了,他悄悄的在我耳边说:“姐,要不咱有话去外面说罢,你看她又要睡着了。”

        我一看,果然她又沉沉的合上了眼脸,长睫毛覆盖到下眼脸,更显得脸瘦小了。我的眼前忽然浮出了在网上看到的出土干尸,我一把拉住鹏程说:“走走走,咱们出去说。”

        我出门就拉住他的手问:“鹏程,你跟姐说,除了她身体虚弱这几天你是否发觉她还有什么不对劲?”

        鹏程又皱起眉头纠结的说:“有啊,她这几天怕阳光,还不嫌热,老说冷,所以我买了一副厚窗帘还有一个厚门帘挂上了,她在白天还一刻也不出屋门,夜里才勉强要我扶着出去走几步,我觉得她真像,真像——”他说到这里痛苦的抽搐了一下嘴角说不下去了。

        “像中邪了是不是?”我迎头接上,还不敢说她是鬼。

        他吃惊的看了看我点了点头,又连忙小声说:“不过这不可能,这可是不靠谱的想法。”

        我定定的看着他说:“鹏程,不管靠不靠谱,咱们就宁可信其有吧,因为实话跟你说,我老公也是这种阴阴沉沉的状态,跟原本的他截然不同。”

        他大叫:“他也怕黑?也缩在屋里白天也挂窗帘?”

        我摇了摇头说:“这还不至于,也没见他多怕黑,他的状态跟她差不多,他哥哥爱看灵异道法的书,他也说小白不是有外遇了,他是中邪了,我刚刚听了也是打死不信,可是看到小园也莫名其妙的这样,还有你亲眼所见她在夜里悄无声息的飘出去,这些都证明这里边有他妈的猫腻。”我越说越心寒了,手都抖起来。

        鹏程那黑黑的眼珠子盯着我慢慢里面聚满了恐惧,他茫然的抬眼看看四处都是高楼和人流街道,苦笑了一声说:“这,这可能吗姐,这不是大白天说聊斋——瞪眼说瞎话吗?我觉得这太讽刺了,这简直是愚弄自己。”

        “鹏程——”我想了想说:“这样吧,你的准岳父岳母现在在哪?”

        他忙说:“哦,他俩昨天刚回农场去,这不玉米要治虫嘛,他们好不容易找了几个人来给下药,可是没人照管着又不行,她爸爸一个人又忙不过来,他们老两口就都回去了,也是挂心的不行,一会一个电话问我她的情况。”

        我咬了下嘴唇说:“这样吧,鹏程,小园这里也离不开你,我去农场找她爸妈了解一下情况吧,到时候我们再电话联系。”

        他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风风火火赶到红柳寨,一眼就看到了那栋豪宅,不知怎么的,这套我几天前还对它处在热恋期的如火如荼的着迷着的豪宅,在我看来一下子变得沉重和不祥了,好像晴朗朗的天霎时变成了阴沉沉的夜,光华的色彩全都不见了。我虽然拿着钥匙,但是我还是过家门而不入把车停在路边就去找小园的家了。

        几天前我见到的那个冷清幽静的小院此时一片繁忙和热闹,小园的妈妈和爸爸正在院子里给那些工人配药和装药,那些因怕玉米叶子拉着的男女都穿着长袖来来回回的在玉米田里穿梭着,嘴里还开着荤素搭配的玩笑。看到这一幕田园之乐我真想丢开一切,也拿过一盆药面去给玉米棒子里丢药去。

        但是我还是打住了,我可没超脱到那一步,像庄子一样死了老婆鼓盆而歌,我得救我老公的命的。

        看到我突然造访,小园的爸妈都很吃惊也很热情,但我看出他们眼中隐藏的悲哀。

        他们忙拍打拍打手把我往屋里请。我提着给他们买的大包小包礼品,故意佯装轻松的笑着跟他们打招呼,也跟那些工人打着招呼,然后随着进了屋。小园的妈妈又去给我拿浸在水井里的西瓜,小园的爸爸却去冰箱里拿他做的鸡肉冻,一个劲的让我吃,说是他自己养的鸡做的,可香了。我这个人心和胃是里的很远的,谁也碍不着谁,所以尽管我心里藏着大事,但一点也不影响我的胃口,于是我接过那被一层颤颤巍巍的水晶般的被冻裹着的鸡肉忘我忘忧的饕餮起来。

        呼呼吃完了一盘子鸡肉冻,小园的妈妈又把西瓜切成小块搁在我面前了,我打了个油嗝抓起西瓜就啃,真是香极又甜极,这一刻,我只有一个念头:只想要做他们的女儿。

        我捂着胃气喘吁吁的说:“哎呀,阿姨,叔叔,你们要是真疼我下次可不能给我吃这么好的东西了,我会撑死的。”

        小园爸爸和妈妈都骄傲的笑起来,小园妈妈看着我拿的那一堆东西说:“你看看你这个孩子,来就来呗还带这么多东西,你下次要是再带这么多东西,我真不给你吃好东西了,呵呵。”然后俩人一齐看着我,眼神里流露出询问。

        我知道他们清楚我是不会无缘无故的跑到这来就为了吃他们的冻鸡和凉西瓜,也不会是为了给他们送这么多礼品的,我来肯定有事。

        我就呵呵一笑说:“是这样的阿姨,我这趟来是来别墅里拿点东西,顺便来看看您二老也厚着脸皮向恁二老讨点好东西。”

        小园爸爸眼一挤头一扭干脆大方的说:“我的闺女哎,还说讨不讨的话,你想要啥就说让给你拿就是了,在这荒郊野外的地方,难得还有你这么一位邻居,我可喜欢这哩,嘿嘿,要啥,说吧。”小园妈也笑着附和说要啥给啥。还怕我不稀罕不要哩。

        我就笑吟吟的说:“叔叔,你不是酿的一手好葡萄酒啊,还是自己用自己种的葡萄酿的?”

        他一听脸上立刻堆满了得意的神色:“对对对,我酿的酒不说好吧反正喝着还行,嘿嘿,是不是小园给你说了呀?没事,我这就把我去年藏的三瓶酒都给你,今年葡萄下来了再酿嘛,多酿点。”

        “不是,小园请我们喝了我才知道的,那酒的味道和威力我都领略过了,不但味道醇香,还后劲十足啊。”我笑着说。

        “啊?”正往另一间屋子走去给我拿酒的他吃惊的扭过身看着我,小园的妈妈也不相信的看住了我说:“不会吧,小园她一点不喜欢喝葡萄酒的,所以她也不清楚葡萄酒藏在哪,没见她拿酒去你们那,再说她也没时间去跟你们喝酒呀。”

        我笑笑说:“阿姨,您忘了,那天白天我和小白来,您说她去郑州给她男友过生日去了,我们就在您这吃了野鸡和鹌鹑回家了,到了家天一黑停电了,小园就拿着您做的熏香条给我们送过去了,她说她也是刚到家,此后连着几个晚上她都来玩,还带来了叔叔酿的葡萄酒。”

        小园爸爸就那么斜着身子不动了,小园的妈妈张口无言的“饿饿”着,我紧张的盯紧他们的脸软软的问:“怎么了?”

        小园的妈妈磕磕巴巴的说:“小、小园她自从那天去郑州给她男朋友过生日后就根本没回来,她当天就打电话说她明天就要去一家公司面试,然后就在那家公司上班了,之间还没来过,更别说天黑了给你们送这送那的了,而且那仅剩的三瓶葡萄酒也被你叔叔藏得好好的,根本没被动过的。”

        我感到浑身的汗如雨一样往下淌。小园的爸爸也惊醒了,赶紧跑去那间屋子里了,我和小园妈都好奇的跟在他后面。

        那间是个放农具的小屋子,没有打地基,他拿了把铁锹就在墙角一处平平整整的土地上挖起来,等他咔嚓一声挖出了一个木箱子后,拉出来打开一看大叫了一声:我的三瓶酒呢?

        里面空无一瓶。

        “不可能啊、可能啊、”俩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的叫嚣着。我怕他俩太受刺激了,就笑着劝他们坐到那屋去,说可能是小园怕拿了您的酒给我们心疼,就偷着给我送去了。但是老两口一齐断语:“不会,小园那几天根本就没来过家里,我俩刚从郑州回来我们还不知道嘛闺女。这,这就是活见鬼了这是。”小园妈妈惊恐的叫。

        “阿姨,叔叔,您确定小园那几天晚上没回家来?”我认真的问。

        小园爸急的脖子里都爆青筋了,他一本正经的说:“要是这事发生了三年五载了,你说我记错了还说得过去,可是这几天前的事我能弄错喽?我和你阿姨才六十岁不到,我们都不糊涂,更别说这酒被她拿去给你喝了,这根本就不可能。”

        我听了再说不出话了,这么说,那些个晚上给我们送东西的确定不是小园,是鬼。难道小园真的在郑州或者在从郑州回来的路上丧命了?这种情况在小说里常见到的。

        “可是,要、要是叫别人偷走了也不可能啊,你看,这土都是老土,根本没有新挖的印子,而且我怕挖的时候把木箱子挖坏了,特的在箱子上面搁了一块铁片,铁片还好好的搁在老地儿啊,这退一万步说就是酒被蒸发了,那玻璃酒瓶子也不会被蒸发了或者化了啊?”小园的爸爸可是想的头都疼了,他像个歇斯底里的囚犯一样使劲的揪着自己的头发发急。

        小园的妈妈也傻傻的看着那个空木箱子,好久她怯怯的问:“是不是你搁错地儿了?”

        “你给我滚去,我把这三瓶酒当心肝宝贝的藏着,会搁错地儿了,就是搁错地儿了,那箱子咋在呀?”

        话说到这里我这个急性子可再压不住心里的疑惑了,就一股脑把心里的疑惑和如今的小白的状态连同如今小园的异样都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