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和奥斯顿安静下来，奥斯顿的嘴角现出一抹微笑：“何生先生，你果真名不虚传。”

        安德鲁在床边坐下说道：“我倒是很有兴趣听听侦探先生的见解。”奥斯顿管风泽要了一支烟在窗边点燃，他仰头大笑了几声：“好久没有这个味道了。”

        我也点燃了一支烟，对奥斯顿笑道：“这房子终究不是你们的，财产也不会是你们的。这件案子结束之后，我倒是很有兴趣了解一下你们之前的那些罪行。这里不是你们的第一阴谋。安德鲁是你哥哥，但是你们家族有遗传病史。安德鲁到十一岁就没再长大过，你一直停留在八岁。但是你的天赋极高，你的智商足以让你成为天才。”

        安德鲁接过我的话说：“但是家里却因为家庭条件和我们的身体状况阻止了我们继续上学。在奥斯顿二十岁那年，我们的父母死于意外事故。”

        “是你们杀了你们的父母，再伪装成意外。事后你们更名改姓了很多次，最终被成功的商人收养。但是你们又一次次地设计杀害收养你们的人，疯狂地进行敛财，你们把自己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我拿出一张纸扔到他们面前，那上面记载着他们所有的罪行。

        奥斯顿不甘地揉着手中的纸，“即便如此，这次案件你也没有充足的证据，因为我们没有亲手杀害黛西和风行。”

        “不。”我打开房门让黛西进来，“这些都是我计划好的。”

        安德鲁和奥斯顿退后了一步，浓眉紧蹙，吃惊地看着黛西说道：“这不可能，司机明明——”

        这时候司机走进来站在我身后，怀里还抱着艾琳娜。

        “艾琳娜，你怎么也——”安德鲁不可置信地看着艾琳娜，他冲过来用力地拽着艾琳娜的胳膊。

        “因为艾琳娜本来就和你们不是一样的人。”我把安德鲁的手从艾琳娜的胳膊上拿下，“艾琳娜就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她是黛西的亲骨肉。不过有一点也可以说一样——她拥有极高的天赋。”

        奥斯顿凄然一笑，手中的烟头被他捏得粉碎，屋内弥漫的烟草味就如同这兄弟俩身上麻木的气息，让大家为他们的残忍感到可悲。

        小弥和风行一同走进来，风行打开DV并关上了房门。

        “黛西夫人在收养你们的两个月后就发现了你们的问题，她通过对孤儿院的调查和你们DNA的化验，发现了你们的秘密。”我对黛西夫人点头微笑，“您客厅地面的字母很形象。”

        黛西夫人笑着说：“果然是栾氏的接班人，我本来还担心你会看不出。”

        风泽挠了挠后脑，悄悄问我：“怎么回事？”

        我笑着说：“黛西在地上用食物残渣和玩具摆出了一个L和S的形状，只是她在孩子们下来时就匆忙收起来了。如果明知有客人来，那为什么不提前收拾呢？而且孩子们并不在一楼玩耍。所以说黛西是有事情告诉我们。LS，栾氏的简称，也就是说她也是栾氏的人或者是栾氏的朋友。”

        风行看向瘫坐在床边的奥斯顿和安德鲁，说道：“你们这次是自寻死路，居然到栾氏来犯案。”

        “你们故意要求黛西停用泳池，让我以为保姆的水中窒息与泳池无关。而室内水池放水声是容易被发现的，所以一定也无关，故而就变成了灵异事件。我们刚一到这里，奥斯顿就用皮球来告诉我们黛西有精神问题。因为如果案件最后不能制造成灵异，那就制造成黛西夫人的精神失常杀人。安德鲁之所以在我们面前夸奥斯顿聪明，是为了弥补他们本身的成熟气息，让我们误以为只是智商高。”我看向奥斯顿，“所以说从一开始，我们就决定用计策引诱你们出来，而黛西也装作真的精神失常来让你们掉以轻心，就像黛西那晚在房内的大喊不过是用来迷惑你们的。”

        奥斯顿看了一眼此刻眼神中充满着睿智的黛西：“所以说，我们一开始就输了。”

        司机说道：“你们以为你们收买了我，但我是黛西的司机，栾氏是不存在背叛的。”

        我看着安德鲁看似稚嫩的双手说道：“我推断你那晚的确是杀了狗，后院桶中的血不过是狗血。你杀了黛西的宠物狗，想要进一步刺激她，让她疯掉。”

        “你怎么知道她养狗”小弥好奇地问我。

        “因为黛西披肩上的狗毛。”我说完指了指黛西仍旧披在身上的披肩，黛西对大家笑了笑。

        我转而恢复严肃的表情：“血手印是你们刻意留下的，想着如果嫁祸黛西不成，就再说成是陌生男凶手，多一重保障。但是你们太粗心了，那手印上的纹路太不真实。从表面看很容易被你们误导，但是仔细看就会发现少了一条纹路。”

        奥斯顿看了一眼艾琳娜，又看了一眼司机，说道：“现场没有一个人死，今天我依旧是没有杀人。”

        “你有。”我抬起下巴不容置疑地说道，“你想让司机杀了黛西，然后让艾琳娜到一楼去制造钟摆停止的现象。只不过我们在这中间给你穿插了一点小情节，让司机先死，并且让艾琳娜说看到司机是黛西杀的。混淆你们的同时，再让司机失踪，我倒是想看看你们还有什么能耐能继续杀人。从你不断地问我黛西是不是死了，我就知道你急了。不过有一点我还是把案子弄出了瑕疵，我以为你们会去查黛西的死，所以让她假扮了死状。我高估了你。”

        “那你为什么要风行死？”安德鲁看着我身边的风行，向我问道。

        “他说了，我们有杀人。所以风行的死就是我们的杀人罪证。”奥斯顿回答了他，并走到窗边，“如果我死了，我还是赢的，我没有进监狱。”

        “风行他还活着！”安德鲁拉住奥斯顿，指着风行激动地说道。

        “不，栾氏有千千万万个风行，也有千千万万个身份。也许明天，站在你身边的，就不再叫风行了。风行，已经算在我们头上了，他就是死了。”奥斯顿爬上了窗户的边缘。

        “其实床下的纸袋都是黛西放在那里的，至少你们不会进保姆的房间。你们毕竟对死者的房间是没什么可忌惮的，并且你们又一口咬定了黛西是疯的，她更不会进去。这栋别墅里，那里才是唯一安全的。纸袋里便是你们真实身份的资料和黑暗的罪行记录。”我看着我身边的这些朋友，“我们的胜利不在于比你们聪敏，而是默契。我们所有的一切安排只需要用眼神和动作交流，而无需言语。”

        黛西看了一眼手机，说道：“警察们来了。”

        我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刚刚好。

        奥斯顿看着我充满信心而又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扭头看向窗外，警察们已经全部都部署好了。

        奥斯顿低头看着自己矮小而又稚嫩的身躯，说道：“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让风泽装作肚子痛吗？”

        “因为我需要时间。”我晃了晃手腕上手表。

        奥斯顿淡然一笑：“你们想利用那点时间去制造我的罪证。”

        “准确的说，是查找与还原。”我从风行手里接过制冷剂说道，“从查找来说，这就是你们让水管迅速结冰的道具。至于钟摆拨停这种小事我想对于你们两个可以说是小儿科了。房间里的很多隐蔽地方都安装了小型隐形空调，平时用家具挡着，可以让房间迅速降温又不被发现。黛西的房间应当安装的最多，我刚刚让风行打破窗户跳进去就是为了检查这个。而我之所以在上楼梯时大喊你去了黛西房间的消息，是希望风行控制时间，让你们暂时不要碰面。不过你敲门还是急促了些，因为我从这点可以验证我的一个猜想，你已经被我安排的这些诈死弄得心焦气燥。”

        “但是你们依旧没有找到保姆是怎么死的证据。”安德鲁说话时，手掌紧紧地抓着奥斯顿。

        “枕头。”我看着奥斯顿已经泛着绝望的双眼，“你们用浸湿的枕头捂住熟睡中的保姆的口鼻，在你们紧压枕头的同时，枕芯还会继续渗出大量的水。这样，就足以做成水中窒息的假象了，而且枕头湿漉漉的，会被误解成是尸体湿漉的原因。我那天发现枕头依旧有些潮湿，便猜到是这样了，毕竟尸体再湿，也不会有那么多水。之所以你们杀人的时候不会被同屋的保姆发现，是因为你们都是趁睡觉前先杀人，然后用被子盖住，伪装成尸体早就休息的状态，再到两点被发现死亡。”

        艾琳娜终究是个孩子，忍不住说道：“你们还想要拉拢我做你们的帮凶，妈妈当初怕你们有心理负担，才说我也是收养的。告诉你们，其实保姆们都没有死，妈妈早就给他们吃了药，而且交给了他们闭气的方法和急救措施。”

        我们全都瞪向抱着艾琳娜的司机，他一脸无辜地看着我们说道：“我管不住她的，她毕竟是我小主人。”

        奥斯顿从窗台跳进屋里，抓着我的肩膀说道：“你设计我！你就是为了引我说出我的罪行和谋划。”

        风泽上前推开他，我坚定地说道：“你背负的冤孽太多，该是你还清的时候了。说出来你才会轻松地去反省人生，毕竟你的时间也不多了。”

        奥斯顿还是跳了下去，他下去前对我说：“她叫你何生。”

        我心头一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