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把太太扶起，他自己坐到沙发上，让威廉太太靠在他的身上。威廉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不是瞒着你，是实在说不出口。我的妻子是被我连累的，我因为生意场上的事情与人结怨，所以便导致那些人对我的妻子和孩子使坏。前几个月有人发来恐吓说我的妻子已经染上了毒瘾，他们给她外出食用的餐品里加了毒品。我妻子渐渐开始萎靡不振，她害怕自己会犯毒瘾。后来钻石开始莫名其妙地出现，妻子居然渐渐地上了瘾，她始终认为上面的液体就是毒品，能够拯救她一时。”

        “她怎么知道那上面就是毒品？”我看着躺在威廉怀里不停抽搐的威廉太太，“我化验过了，她并没有毒瘾，只是被另一种毒药所害导致产生幻觉。”

        威廉怜惜地摸了一下妻子流汗的脸颊说道：“可是我们并不知道。是我儿子在院子里玩，晚上吃晚餐的时候他说他遇到一个陌生人，那个人告诉他钻石上面的液体是可以救妈妈的东西。我太太从那之后才开始服用的，后来我怕她会越来越严重，就把那些钻石都拿走了。直到前几天，我太太突然自己出门了，回来的时候就说自己加入了什么毒品协会，那些人会再继续给她送毒品的。按照我和我哥哥的力量，找到那个协会并不难，我们吞并他们并不是难事，只是这钻石却还在不停出现。这如果不是人为，难道就是报应来了？”

        “威廉，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你吞并那里是为了利益，你这是贩毒。现在我们需要毁掉这房子的一部分了，否则我们永远查不出真相。”我没有等他同意，便让风行去找一把斧凿。

        威廉见我态度坚决，便告诉风行院子的仓库里就有。

        风行拿着斧凿爬上了梯子，用力地砸向出现钻石的墙角。墙壁很快就出现了一个洞，果然不出我所料，里面是空的。风行伸头看了看说道：“少爷，孩子在这里。”威廉激动地说道：“快把他抱出来。”

        “等等，我去看一下。”我阻止了风行，他从梯子上直接跳了下来，扶着我一点点爬上去。我摸了一下已经被砸坏的墙纸，上面抹了一些胶水，里面还有一层一模一样的墙纸。我对比了一下图案，外面的这一层墙纸的边角图案没有拼接得上。我伸头进去看了一下，威廉的孩子正趴在里面阴森地盯着我看，嘴里念叨着：“坏人，你们都要害我妈妈。”

        我对孩子轻声说：“你妈妈在楼下，她很好。”孩子不相信地爬到墙边看了一眼，我顺势把他抱了下来。

        我揉了揉有些发痛的腿部，说道：“孩子应该没有精神问题，他只是被大人蛊惑了。”

        “蛊惑？”威廉有些迷茫地看着我，他想要抱起孩子，孩子却对他踢打撕咬起来。

        我点了点头说道：“接下来是谁蛊惑的，你就该问你儿子了。你为什么没有检查墙壁？”

        威廉看了一眼已经残破不堪的墙壁说道：“我没有看出有问题，而且——”

        “而且你的眼睛里只有钱，你不希望周围的人知道你妻子有问题，你希望别人都认为你的妻子贤良淑德，纯净善良，嫁了一个有钱的人。”我瞪了他一眼，“你的钱究竟是怎么来的，早晚会水落石出。我和你的事还没完呢。”

        风行看出我的腿部有些不适，便把随身带着的药物给我吃了一粒。威廉静静地哄着孩子，孩子的心情慢慢缓和下来。威廉的妻子始终疲惫地靠在沙发上，看着眼前的孩子，她的眼睛里也渐渐流露出一些慈祥的眼神。

        我问威廉：“你们家的这些人都有谁是原来跟着威廉太太的，而不是之后才雇来的。”

        威廉从桌在下面翻出一个电话本，看了一下说道：“只有一个男佣人是一直随我太太家人在一起的，后来我买下之后，便留在了我们这里。我太太的父母搬走之后，很多人都跟着一起搬走了。”

        我看向威廉太太，我看到她的眼神也趋向正常，温柔地看着我。我轻声问道：“威廉太太，你还记得跟随你多年的那个男佣人是什么时候到你家的吗？他是否很了解这栋房子？”

        威廉扶着太太坐了起来，我看到孩子始终在风行的怀里盯着威廉太太看，生怕自己的父亲伤害母亲。

        威廉太太刚要开口说话，大门突然打开了，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他看到我们一群人坐在客厅，他的眼睛迅速扫了一下被我们凿开的墙壁。就是这个人，我给风行使了个眼色，风行放下孩子走上前去。这个人见风行走过来，便想要开门逃跑，但他哪里能逃得过风行的掌心。

        风行反绑着他的胳膊把他推到沙发这边，威廉的眼睛里发出犀利的光瞪着他，那嗜血的眼神再次出现了。威廉压制这心中的怒气低声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男人没有说话，把头扭向了一边。他虽然长得人高马大，但是神情却十分疲惫，这是个真正的瘾君子。我撕下他的衣服袖子，露出了和威廉太太一样的纹身。

        风行要打开dv，我用手拦了下来，对风行说：“这是一次特殊交易，就不必录下来了。”

        我站起来对那个男子说道：“你可以听我说，看我说的是否正确。”

        我对威廉点了一下头，他抱过孩子，尽量让孩子离那个男子远一些，因为我们已经看到了孩子看他时的亲切眼神。

        我拿出这些钻石说道：“其实你们的组织被查获后收押了不少人，仅存的还被威廉吞并了，你们有一小部分是不甘心的。你们并没有打算真的让威廉太太吸毒，反而是想折磨他们，让威廉家里鸡飞狗跳，痛不欲生。所以你们想办法弄出了这幽灵般的钻石，你通过在这里做佣人的便利条件唆使孩子听从于你，因为你需要他的帮助。你了解这栋房屋的构造，便让孩子每日爬到墙壁里去塞钻石，你告诉他你是为了救他母亲，而威廉和其他人都是想要害他母亲的。我刚才看了壁纸，是两层的，你们买了一模一样的贴在外层并割裂了它，所以钻石会粘上部分胶水。当孩子需要放置钻石的时候，便会现悄悄打开第二层，再露出有裂缝的第一层，一点点把钻石推出来，再把墙壁纸粘回去。而我们刚刚之所以找到孩子在里面，是因为我们一直坐在客厅，他不敢现在跑出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孩子的房间能够通到这里，却需要从客厅出来。”

        那名男子的表情狰狞起来，恶狠狠地咬着牙说道：“黑吃黑而已，比起威廉和约翰，我们又算得了什么。”

        我看着这名男子，用愤怒的语气告诉他：“你不该害他们母子。你总是教唆孩子变得暴戾，去伤害周围的人，而且他们母子手上的伤口也是你造成的吧。”

        男子冷哼一声说道：“我不过是让孩子告诉他那疯癫的母亲床头里有药，她就带着孩子疯狂地撕扯。”

        威廉突然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枪，我挡在男子面前。威廉仰起头咬着牙说道：“感谢你解决了我们家的困难，但是我不会自首，我宁愿死在这里。我会先杀了他再杀了我自己。”

        我指着孩子说道：“你不希望你的儿子永远活着亲眼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死在自己面前的阴影里吧。你也不希望你的妻子就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地活下去，连个照料的人都没有吧？”

        威廉看向孩子的瞬间，我拿出风行曾交给我的匕首扔了出去，划伤了威廉的手腕。我把枪支踢到了一边，风行报了警。

        警察带走威廉的时候，我赶出去问了他一句话：“小贤还有没有说什么？”

        威廉俯首一笑：“有机会你自己去问她。”

        风行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身后，我无奈地转过身看着他：“我只是问问，你不要那么紧张。”

        风行撇了撇嘴说道：“我拿着栾氏的工资，也拿着你的工资，事情都要办好才行。”

        我走进屋子里的同时感觉到似乎有些不对劲，我的工资？我转身问风行：“我什么时候说要给你工资了？”

        风行瞪大双眼说道：“少爷！我可是天天辛苦地跟着你！”

        我笑着说道：“这是栾氏让你跟着我的，栾氏给你的工资已经包含了。”

        风行忿忿不平地说道：“为什么风泽就有两份工资？”

        我对着大好阳光伸了个懒腰：“人家需要泡妞，你的妞在哪呢？”我拍了拍风行的肩膀，“走了，回国。”

        回国的第二天我便赶到小刘那里去见老妇人，小刘带她进来的时候我把一颗钻石拿出来放到桌面上说道：“这幽灵钻石是你出的主意。”

        老妇人没有说话，只是略微点了点头。我笑着说：“你这是用另一种方法在向我自首，说你也走私了这些吗？”

        老妇人抬起头，摘掉了帽子。

        我的表情严肃起来，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其他的钻石在哪？”

        老妇人把手伸进了衣服里，一点点地向上揪起了易容面具。

        “你会找到的，反正我又不打算跑。这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咱们的游戏还得接着玩不是？”小贤歪着头妩媚地看着我。

        我站起来拍了拍尚在惊诧中的小刘：“把她看好了，她案子可多着呢。”

        以后有机会我们还要再次拜访威廉家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