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有点在意从失踪到绑匪索要赎金这中间的时间。她是自己主动消失,后遭遇绑架的,还是从一开始就是绑架如果是后者,在第一时间就联络家属,至少有一半儿的可能性,家属不会报警,所以”
说着说着,穆庭不自觉的陷入思考中。
坐在一旁的陈墨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口是心非的家伙,说是想搞清楚自己哥哥和这个案子的关系,现在完全陷入到对案子的思考当中去了。
“去当侦探吧,你已经在用侦探的思考模式在梳理案情,寻找可疑之处,自认的矛盾点了。”
“不是从侦探的角度来思考。”穆庭双臂环抱在胸前,有气无力的说,“而是从有过被绑经历的人的角度。”
她摆出这个姿势,不是出于对触碰到过去的恐惧,而是感到深深的空虚。
陈墨恨自己,早知道这件事会牵扯到这段可怕的经历,却任其出来折磨自己心爱的女人。他将一只手放到穆庭的肩膀上,轻抚了几下,此举想要传达的情感很多。
穆庭至少接受到了大部分的,她对陈墨挤出一个笑容,示意他安心,然后扭头看向窗外,“人们常说,不好的记忆还是忘掉的好,可我却哪怕记得一点点也好啊,而不是仅靠想象力来拼凑当时的情景,一点也不真实,一点也不痛苦。”
“那时候你还太小。”
“一个不错的理由,却不能让我不介怀,毕竟妈妈为了救我们离开了,哥哥也因中途成功脱逃而心存愧疚到现在,而我关于那场绑架的记忆,零星到根本找不到他们的身影。没有血腥,没有哭闹,没有什么也没有,唯一的记忆其实就是一双大手把我给抱起来,到现在也分不清,那是在绑架前的记忆,还是爸爸来救我时的记忆。我人生中真正的记忆,是获救之后,躺在自己的床上,半梦半醒之间,听到哥哥在床边哭着说对不起。他哭得很伤心,不停的说,不停地哭,是我根本无法再回到最初什么都感知不到的宁静,于是我放弃了,因为他深深的打动了我。没有身处其中的人是不会懂的,就算告诉他们,他们也不会仅凭这个就相信穆中联是不会参与绑架这种事的。”
陈墨也是无法仅出于对穆中联的认知,就给予他在这方面绝对的信任,但陈墨愿意给予穆庭这份绝对,所以
“你要不要跟你哥哥汇报那位小姐来找你的事?”
经他这么一提醒,穆庭也开始烦恼起这个问题来了,“应该要说吧,毕竟这不是什么小事,可就从他之前向我隐瞒对方身份这一点来看,肯定是不想我牵扯到其中来的,可以想见,当我告诉他时,他会是个什么样的反应。”
“反应什么的还好吧,以他对你的爱护,我猜重头戏应该是郑重其事的禁止你接触这件事。”别的陈墨不知道,但这一点他敢打保票。
穆庭点点头,这一点她也非常确定。
“但我也猜你是不会乖乖听他的话的。”
听到他这句话,穆庭终于露出了陈墨希望看到的笑容,“你这家伙,知道的还真多啊。”
陈墨把这当做夸奖,显得很得意。
这时他们都清楚的听到穆庭的肚子发出了饥饿的咆哮声。
“啊!”穆庭抚摸着肚子,丝毫没有不好意思之感,只是懊恼地说,“看到你来接我的时候,我就想拉你去吃饭了,结果被那个调查员一搅和,就把饿这件事抛到脑后去了。”
幸好这不是会永远想不起来的事,陈墨在心里想的同时,看了看外面,“这附近有什么不错吃的吗?”问完后,他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手在空中点了一下,又回过头来对穆庭说,“要不去洛哥的店吧,一回生二回熟,已经去过一次了,这回就不用花太多时间考虑点什么吃的了。”
想到池洛的餐厅,就会想到自己的哥哥对他家菜品的评价。对哦,穆庭意识到自己还没跟陈墨提到“是不用想点什么来吃啦,去了我恐怕也只能是喝饮料了。”
看她面露难色的说出这话,陈墨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说:“上次拿回去的食物,你哥哥的评价不高吧?”
穆庭没有直说出来,不过从她脸上的表情看,算是无声的承认了。
“你不用为此感到为难,我多少也猜到了,本来能叫你哥哥满意的食物也不多,而你在那之后就没提过你哥哥对上次带回去的食物的评价,也没主动地提出再去洛哥的店,我心里就有数了。”
“其实他也不是全盘否定,创业不容易,应该支持,可就是我哥他提到的问题,真心是我不能接受的,所以我不打算再光顾了。”
陈墨冲着方向盘嘿嘿一乐,“就像你说的,创业不容易,所以我也不会向你打听你哥哥究竟说了什么,我也怕被影响到。”
“你难道不想帮他改掉不好的地方,做到更好吗?”
陈墨想了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说:“不想。那是他的事业,怎么做,做得好与不好,都是他的事。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需要的时候,给予默默的支持。现在显然还不到那一步,我还是不要在这个时候,对他所做的事指手画脚比较好。”
“嗯。”穆庭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也是啊,你们不是很亲,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什么,都不能太随便,之前都要有所考量。”
“小的时候还能玩儿到一块儿去,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不过我对他还是有信心的,为了阿姨他也会努力的,再说现在也暂时顾不得他,我有更重要的事要操心。”
“什么事?”
“就是你啊。”陈墨歪着头,对穆庭说,“这次的绝不是小事情,我怎么可能放任你一个人,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舍命陪君子的。”
“你好好哦。”穆庭真心的被感动了,随后又调皮的得寸进尺起来,“那你替我去跟哥哥说吧,至少他不会命令你不要管,别去做什么的。”
“恕难从命。”陈墨果断的回绝了,“你不是刚刚见证了坦白的效果了吗?就想跟我坦白说一样,跟你哥哥也坦白地说就好了,反正他会作何反应不是已经在你的意料之中了吗?”
穆庭脸上的表情说明,她很不满意陈墨的回绝。不是对他说的话本身不满意,她也知道那是别人代替不了的,只是她更喜欢顺着自己说话的陈墨。
这样思路清晰,一码归一码的陈墨,好像成年人啊!涌出这种感慨后,穆庭也说不好自己对此究竟是个怎样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