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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生门死门
小说名称:《梦啼婆罗岸》 作者:石虱子3 字数:2593 更新时间:2017-03-31 20:01:16
     自从庚申来迎,公孙濳无论行走坐卧皆有人安排,倒叫他好不习惯。这样精心伺候,日积月累,只怕人将不仁,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了。

        这夜,他们夜宿郊外,因月亮当空,月光下,公孙濳提议要与庚申比试武艺一番,庚申推辞不过,只得拔剑相迎。几番打斗,公孙濳看出庚申有意避让,忙说:“请壮士使出全力”

        庚申无法,只得全力相拼,二人打了几个回合,公孙濳收势,说道:“壮士功夫深厚,在下认输。”

        “属下不过一介奴才,请公子不要再称我壮士。”

        公孙濳看他认真,便说道:“那我以后叫你的名字,庚申”

        “是”

        “你武艺不凡,不知你的师父是谁?”

        庚申似有为难,说道:“乃是王妃身边的一等侍女,栎邚。

        “哦?”公孙濳想起上次在姑母赵将军府时,第一次碰见忠毅王妃,她的身边确实有一个白衣侍女,他当时就怀疑此人身怀武功,果然如此。

        “那你可有师兄弟或者师姐妹?”公孙濳念及近年来身边发生的怪事,问道。

        “这确是没有”庚申直接答道。

        公孙濳观他神色,似未作伪,又问:“那你可知,除了你以外,王妃是否还安排了别的人在暗中保护我?”

        庚申低下头,思量许久,说道:“恕属下不知。”

        难道那白衣女子真的只是恰巧路过,?怎么会这样巧合?那上次在虎跑寺救自己的人是谁呢?公孙濳皱起眉头,这一桩桩谜团,没有解开,倒越结越大了。

        临进北定城之前,一晚,蒙面黑衣人再次来犯,这一回,他们没有言语,而是直接砍杀,想要直接取了公孙濳的性命。公孙濳与庚申与之苦苦对抗,奈何这回的黑衣人较上次要厉害得多,他们转变位置,摆弄阵法,阵法精妙,竟叫公孙二人不能破。庚申一心要保公孙濳,拼了性命与黑衣人对打,他专打一人,不想却叫其他黑衣人砍了一刀,公孙濳要来救他,他却抱着其中一个黑衣人不放。这一下,阵法被破。

        “公子速逃”庚申道。

        公孙濳却想救他,不肯出这阵中,庚申再说:“公子不要管我”

        公孙濳却置若罔闻,打向那准备砍死庚寅的黑衣人。庚申看公孙濳不走,干脆放弃了要保他性命的办法,重新拿起剑与那些黑衣人打起来。可能是他二人配合得好,竟然参破了阵法,阵法一破,那群黑衣人心知大势已去,皆纷纷撤逃。

        黑衣蒙面人一走,庚申朝公孙濳跪下:“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公孙濳拉他起来,说道:“是你拼了性命救我在先”

        庚申被公孙濳拉起,听到公孙濳的话,他虽然面无表情,但心中已然触动,他从小习武,成为护卫,乃是府中的一个下人,他的性命根本不值一钱,若是为了主子的命令,随时都可以舍了去。这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当他是个人。

        二人默然不语,收拾一番,又启程了,这一回庚申充当车夫,亲自驾车。这一路艰险,二人只能星夜赶路,早日去到北定城才是安全。

        路上,庚申不断回忆那群黑衣蒙面人的阵法,那阵法精妙,单凭他二人不可能如此快速地破解那阵法。庚申越想,越是怀疑。他在脑中不断重复当时的情况,庚申此人有一异能,乃是过目不忘。他使劲地想,倒是发现了奇怪之处。昨夜,应该是有人在暗中相助,那人用了暗器,在阵外为他们破了阵法,他们才能给脱身。

        “公子”庚申叫了公孙濳。

        公孙濳打开车门,问道:“何事?”

        “属下有事要报,可否请公子坐到这车外来?”庚申说完,观察了四周,此处地势平坦,视野开阔,连一颗树都没有,只有浅浅的絮草。

        公孙濳打开车门,坐到庚申的身边,庚申没有停下马车,马车依然驶在这旷野之上。

        公孙濳问道:“何事?”

        庚申悄声说:“昨夜有人暗中相助。”

        公孙濳诧异,瞪大双眼,问道:“何人”

        “公子可还记得前几日曾问属下是否知道还有人暗中保护?”庚申说。

        “不错”

        庚申放低声音,说道:“兴许是死门的兄弟。”

        “死门?”公孙濳闻所未闻,眉心一皱。

        庚申思量再三,悄声说道:“我曾无意间知晓我门中分生门,死门,生门在明,死门在暗。”

        “生门在明,死门在暗”公孙濳重复他的话,问道:“这是何意?”

        “兴许师父派有死门的人在暗处保护公子,那死门的暗卫就是要隐于一切,不为人知。”庚申又说:“此乃门中大忌,属下无意间知道这件事,请公子为我保守秘密。”

        “庚申放心,此事绝不会有第三人知晓。”公孙濳目光鉴定地对庚申说。

        庚申的话,仿佛一线曙光,叫公孙濳理清心中的想法,若是真的有一个人在暗中相助,那很多事情都可以解释清除了,这个人可能就是在虎跑寺救过自己的人,而玉佩失而复得也可能藏有莫大渊源。

        好不容易,终于到了北定城。他上次来北定城,直奔的是东阪桥头的公孙府,如今,马车径直进了内城,那里面的人家非富即贵,皆是朱门大户。公孙濳看着眼前的花花世界,光鲜亮丽的亭台楼阁,巧夺天工的绿树清溪,雕栏玉砌,耳边屡屡传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见到高贵素雅的忠毅王妃,公孙濳还是叫不出母亲,毕竟,他们只有一面之缘,这多少年隔断的亲情岂是一个血脉关系就能瞬间补齐的。忠毅王妃虽然盼望儿子多年,但真正相处起来,也不知道能与他说些什么话。

        “濳儿,会不会怪我,我甚至都没有抱过你?”忠毅王妃坐在厅堂上问。

        “生育之恩,恩比天大。”公孙濳答。

        忠毅王妃无奈得笑笑,说道:“因你父亲那庶弟肖想这王爷之位多年,我与他相斗,才不得不把你送到公孙家养育。”

        “这些事,父亲母亲,都告诉过我了。”公孙濳说道,他看到忠毅王妃诧异的表情,又说:“我是指公孙先生和公孙夫人,他们都说过了。”

        忠毅王妃听他提及公孙夫妇还是称做父母,心中长叹,说道:“你此番归来,我还未布置好,眼下不能一举扳倒你二叔,所以还不能承认你的身份,你且受些委屈,以子侄处之。”

        “但凭夫人做主。”公孙濳答。

        然后,静默无声,二人都无话可说。

        忠毅王妃,笑了笑,说道:“瞧我,你一路舟车劳顿,肯定累了。”她朝门外喊道:“栎邚,你带公子下去休息吧。”

        公孙濳闻言,起身,行礼,说道:“在下告辞。”

        外一个白衣女子,恭候着,公孙濳仔细看她,她与忠毅王妃年纪差不多,脸庞瘦削,面目平凡,但目光深沉,手脚轻便,这样的人最是深不可测了。

        公孙濳跟着她走走转转,来到一处院中,院名为沁兰,院中种植了兰草绿竹,乃一处清雅之所。

        “公主料想公子喜爱读书,所以将公子安置在此处”栎邚恭敬地说道。

        “公主?”公孙濳眉心一皱,问道:“所以你也是昭溟人?”

        栎邚说道:“奴婢的确是昭溟人,自幼就伺候公主。”

        “哦”公孙濳微微点头,说道:“你是庚申的师父,庚申一路上照顾我良多,多谢。”公孙濳说完,走入房中。

        栎邚退到门外,说道:“公子休息,奴婢退下了。”

        公孙濳以子侄拜访的名义住进了忠毅王府的沁兰院,他每日在院中读书习武,倒也清闲,只是这府中的吃穿用度却奢靡太过,叫他心中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