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私塾中,书声琅琅,教书先生摸着胡子笑着摇晃脑袋。
突然眼睛一瞟,角落里一玩世不恭的少女,手中正拿着弹弓,眯着眼睛瞄准着其他同窗,气的他吹胡子瞪眼,“方玉笙!”
“啊?”突如其来的叫喊声,吓的方玉笙手一抖,目标准确无误的打向了先生。
“啊!”先生摸着眼睛应声倒地。
方玉笙扶额,糟了,这下死定了!
厅堂内,方玉笙可怜巴巴的跪在地上,手高举藤条,望着父亲无比淡定的神情,还真像暴风雨的前夕,她赶紧给大哥方梓图一个眼神,让他赶紧救自己。
对上视线的某人见状,捂嘴干咳一声,将视线移到他处。呦呵,不救我,等下有你好看的!
方玉笙深吸口气,死就死吧!“爹!”她大叫一声,然后一路跪走到他面前,抱着他的大腿,声泪俱下,“爹,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在先生讲课时走神,更不应该失手误伤了先生,我知道错了,您别生气。”
知女莫若父,养了16年的女儿,自然知道她本性顽劣,前前后后替她找了多家私塾,结果每一家不到三天就被劝退,现在整个京城怕是没有不知道她方玉笙的大名的了,她母亲去的早,她现在变成这个样子都怪自己没教好,眼下又正逢选秀时期也好,借此机会是该好好的教教她了!
想到这里方均乾脸一下就沉下来了,眼睛瞪得浑圆,眉毛也拧到了一起,“行了,别跟我来这套!”
“爹?”抱着大腿的手不自觉松开来,父亲向来待人温和,怎么今日这般生气,难道是那一弹弓打狠了不成?方玉笙开始心虚,窘迫的低着头,两个眼珠子不停的转悠,想着怎么办。
方均乾背过身,将桌上的一封书信丢在她面前,“新皇登基,后宫大选,刘贵妃怕后宫新人辈出,已经差人告诉家里人选几个贴心的秀女送进宫中。你二姐嫁进刘家快两年了,还无所出,怕遭人嫌弃,所以举荐了你去。”他顿了顿,接着说,“而为父已经答应了。”
“什么?”方玉笙听的一愣一愣的,还未消化掉听到的内容,父亲的另一道命令让她开始疯癫起来。
“离选秀的日子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这段日子,没经过我的同意,你哪里也不许去,好好呆在家里,我会请人来好好教教你规矩!”他挥手,招方梓图上前,“这些日子,你给宫里告个假,好好的看着你妹妹!”
“是。”方梓图俯手作辑道。
“我不!”方玉笙气急猛的站起身子,这二人的一言一语就这么决定了她的事情,选秀?开玩笑的吧?这还变相的禁她的足!“凭什么二姐无所出,就要拿我的自由去换她在刘家的安稳日子?那刘贵妃在坊间的名声你不是不知道,人人都叫她刘无情,只要达到了她的目的,她就会毫不犹豫的解决那个棋子,二姐和父亲这时候将我举荐给她,莫不是巴不得我死!”方玉笙说着激动,话语中不自觉带着哭腔。“啪!”方均乾狠狠的甩过一巴掌,怒吼,“你瞎说些什么!”
“是!我在您眼中最没用,我就是个惹事精,我不像大哥那样受朝廷重用,是个御前侍卫,不像二姐那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京城有名的才女,而我?呵,全京城听到我方玉笙的名字只会无奈的摇头,父亲要是觉得留我在方家会家门不幸,那我走就是!”方玉笙捂住嘴,快步跑出厅堂,无视身后的叫喊。
“玉笙!方玉笙!”方均乾气的脸色铁青,但又怕女儿就这么跑出去会出事,推攘着儿子,让他追上去,自己则跌坐在椅子上,抚摸着胸口,这死丫头,早晚会被她气死的,胸口疼的厉害,他挣扎着起身,天旋地转般的眩目瞬间涌了上来,仿佛置身云海深处,又似随风飘扬的柳絮,双脚竟如同面条一般瘫软;思维如同漆黑的夜里的一滩死水,停滞得不起半点波澜。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他如同一桩朽木,就这般倒下去。
出了家门以后,方玉笙漫无目的的踢着脚下的石子,踢到哪走到哪,不知不觉晚霞爬了上来,而自己不知走到了哪个荒郊野外,想了想跺跺脚,还是转身往回走。
“姑娘,别走啊,嗝”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个醉汉,一身酒气,阻拦着她的去路。哼,正愁没地方发泄,出现的正好,不好好收拾你一顿,都对不起你调戏人的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