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是敲打木鱼的声音,但见一素衣女子,跪坐在地,美目闭合,手上转着檀香木做的佛珠,脸色略显苍白,若有病容,虽然寺内烛光如霞,照在她脸上仍无半点血色,更显得清雅绝俗,姿容秀丽无比。
门被轻轻的推开,老旧的木门声吱吱作响,江玄蠡望着跪在在佛前的女子,又是生气又是心疼,“如果这次我没有得到消息,你是不是准备一直瞒着我,直接入宫了?”几日前,他收到密报,得知皇上即将选妃,而早已过了年纪的妹妹居然也在其中,这事居然没有人和他提起过,急的他日夜兼程从皇陵赶回京城。
木鱼声截然而止,良久,江粤鹰才睁开眼睛,盈盈秋水,“兄长奉令看守皇陵,怎可私自离开?”她站起身子,缓步走到桌案前,素手持杯,将壶中茶水倒入,“爹这几年和国师蒋平斗的厉害,早已吃了不少暗亏,江府根基虽稳,但长久这么耗下去,终有倒下去的时候,所以我想要么把蒋平扳倒,要么就时时刻刻压制着蒋平,让他翻不得身。”
“所以,你想入宫!你要知道,你是相国的女儿,皇上一定会对你给予恩宠,可你一旦得到了恩宠,咱们家的敌人就不止蒋平了,那虎视眈眈的刘家,这些年刘家因为刘贵妃的存在,势力不断扩大,朝廷的势力逐渐的三足鼎立,他们两家要是联手,江府哪还有生存下去的机会?妹妹,莫要做傻事啊!”江玄蠡声音不自觉的放大,有些失控,哪里还见得到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样子。
相比他,江粤鹰还是淡定的多,她杯盏移到他身前,“哥哥能考虑这些,皇上也一样会想到,与其朝廷三足鼎立不好制衡,倒不如分成两股,让他们互相牵制,蒋平一旦与刘家联手,皇上必定是站在我们这边,既不让一家称霸,也不让一家沉浸,到那时皇上就是我们江府最好的保障。”
横在胸前的这杯茶,江玄蠡陷入了两难,“其实兄长不必想那么多,我决定的事向来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对于我来说,江府好,我就好!”
江玄蠡抢过杯子,收敛起情绪,一饮而尽,淡笑道,“都这么说了,我怎么好再阻拦你。你不日就要入宫了,这些年我在皇陵都未曾在京城好好待过,刚刚进城时见街道旁张灯结彩的,怕死今晚有花灯,陪我出去逛逛吧。”
“好!”她应道,嘴角终上扬起美丽的弧度。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喧闹的长街上热闹非凡,两侧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灯笼底下还挂着对应的灯谜,江玄蠡拿起一灯谜,坏笑着看着他妹妹,“离家几年了,还从未考过你功课,今日为兄可要好好考考你!”
“好啊,可是不是该有些彩头呢!”江粤鹰计上心头,笑意写在她的脸上,看的他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不过他口都开了,又怎么好拒绝,“当然,咳咳。”他清咳几声,精挑细选的抽出一张,“听好了啊。”
“心上一刀。”
“必。”
“一叶障目”
“相。”
“保家卫国。”
“守”
江粤鹰身旁的小丫鬟捂嘴笑着,好心提醒着,“大少爷,你出的这些题,连我都知道哦,怎么难到我家小姐呢。”
“哦?是吗,原来你都知道,妹妹看来更是不会不明白了。”江玄蠡大笑,“哈哈,粤鹰果然好才华,兄长甘拜下风啊!说吧,你想要什么。”
“兄长。”江粤鹰神色黯然,心中暗暗说道,你又何必如此。话锋一转,她微笑着,“妹妹要什么,兄长都给吗?”
“当然!”江玄蠡点头。
江粤鹰拉他走到湖边,本以为是要与他一起放花灯,没想到她却说,“那好,看见前面桥上那姑娘了吗?我看中她头上的发簪了,你去替我要来!”
“什么!这!”
“说好了我要什么就给什么的!”见兄长不愿,江粤鹰不依,闷闷不乐的。
“唉,好吧,我去与那姑娘说说,你啊!”
见江玄蠡走远,小丫鬟才开口道,“小姐何必为难大少爷呢,那桥上姑娘分明是方家小姐啊,她脾气向来不好,少爷不知,小姐还不知吗?”
江粤鹰怒诉道,“从方才开始就一直在多嘴!我做什么还要经过你的同意吗?你这样子让我如何敢带你入宫。
小丫鬟立刻退后低下头不敢再说什么。
“走吧,我们回去!”花灯夜很是热闹,湖边杨柳随风摆动,湖中花灯成双结对,正是良辰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