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体无完肤

        文景老爷终于来了，他身材虽然并不高大，但却给人一种高大的感觉，那是他身上散发出的一种威势所致。文景看见小西劫持着女儿，而李俊和彭育波在一旁束手无策，他不禁一皱眉头，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彭育波恶人先告状，哭丧着脸说：“老爷，这个臭小子不但杀了小姐的宝马‘雪里红’，还伤了我的右掌，而且还劫持了小姐。”

        文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小西，他对着小西一拱手，说：“我是霹雳堂文景，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小西看见文景不因女儿被劫持而动怒或惊慌，反而这么有礼地说话，他心里有点惊异。小西说：“在下方小西。”

        文景打量着小西，他真有点不懂，小西看上去只不过是二十岁，但他怎么伤得了彭育波？还让李俊对他也无可奈何？他问：“方兄弟，彭育波所言是否属实？”

        小西一笑，说：“确实如此。”

        “哦！”文景非常惊讶，问：“方兄弟为何要这样做？”

        小西说：“我杀了令爱的千里马，是因为令爱骑马在大街上横冲直撞，差点践踏上一位老妇人，我为了救人，只能杀马。”

        文景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他瞪了女儿一眼，心知女儿平日的脾性，知道小西说的是事实。他说：“杀得好，那匹马该杀。”

        小西冷笑，说：“马是无辜的，可惜它是替人受罪。”

        文景脸色一红，说：“方兄弟说得不错。这样看来，必然是彭育波要为难方兄弟，所以方兄弟才伤了他的右掌了？”

        小西没有回答，却反问：“文老爷，你知道我怎么会在霹雳堂里的吗？”

        文景摇摇头，说：“愿闻其详。”

        小西说：“我和我的朋友在‘梦香楼’吃饭，文素素和彭育波偷偷在我的酒菜里下了迷药，结果我们吃喝后就昏睡了，然后我们就在这里了。”

        文景原本红润的脸色不见了，他的脸变得越来越铁青。他说：“原来是这样。既然方兄弟吃了他们下了迷药的酒菜，为何方兄弟没有昏睡过去呢？”

        小西脸有得色，说：“因为我有解药，我发觉酒菜有问题时，在昏睡之前总算偷偷吞食了解药。”

        在梦香楼时，小西看见柳无欠即将昏睡，他急忙把从“袖里乾坤”那讨来能解天下所有迷药的解药服食了，然后装作昏睡，让彭育波把他和柳无欠拉到了霹雳堂。所以，小西才可以在彭育波拍向他气海穴时偷偷竖起一把小匕首。

        文景沉重地点点头，又问：“我想知道方兄弟是怎样伤了彭育波的右掌？”

        小西忍不住笑了，说：“我被扔在这里，令千金原本想砍掉我的手脚，让我变成一个人球的，但她忽然又改变了主意。”

        文景刚开始时脸上闪出怒容，但他听到女儿改变了主意后，忍不住松了一口气。他说：“幸好在文素素没有做出这种错事，否则我也不会饶恕她的。”

        文素素听到父亲这么一说，她更是吓得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小西笑得更加大声，但他的笑声却充满嘲讽，他说：“令千金之所以改变主意，是怕我在被砍掉手脚时，感受不到恐惧和痛苦。所以彭育波才要一掌废了我的武功，再让我吃下解药，令千金时要让我在原全清醒和无力反抗之下砍掉我的手脚呀！”

        文景脚下的大理石地板突然“喀嚓”一声，他足下的地板竟然碎裂了，可见他已是动了真怒。

        小西说：“我在气海穴上放了一把匕首，彭育波一掌拍下，所以他的右掌便受伤了。”

        文景叹口气，他终于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了。他说：“方兄弟，这都是我文景的错，我教女无方、我管束属下无律。方兄弟，我文景愿意向你道歉，向你作出赔偿。”

        小西说：“文老爷，你先让彭育波把我这位朋友救醒，我们再谈赔偿的事吧。”

        彭育波知道自己这次闯了大祸了，所以听到小西这么一说，他立即取出解药给柳无欠服食了。

        柳无欠服食了解药醒来，他晕晕愕愕地打量着周围环境，看见文景老爷和霹雳堂的两大金刚，又看见小西劫持着文素素，他心里一寒，惊问：“小西，这到底怎么了？”

        小西心里暗笑，说：“我们在‘梦香楼’吃了下了迷药的酒菜，你还记得吗？”

        柳无欠回想一下，点点头。

        小西说：“我们被迷倒后，他们就把我们拉到了霹雳堂。然后文小姐想砍掉我的手脚，把我变成一个人球；她想把你阉割掉，把你变成一个太监。”

        柳无欠吓得跳了起来，他顾不得公众场合，伸手一摸下体，幸亏下体还在，他脱口大骂：“他娘的，这个胭脂虎真是太狠毒了。”

        文素素脸上有些羞愧，但她心里却暗暗称奇：咦！这个小贼怎么知道我心里想做的事？只不过她想阉割的人是小西，而不是柳无欠。

        小西看见柳无欠的模样，他忍住笑，说：“小胖，你是应该多谢文小姐的，如果她这件事做成功了，就等于帮了你一个大忙了。”

        柳无欠生气了，他瞪着小西，问：“小西，你胡说什么？”

        小西说：“小胖，你不是喜欢王碧吗？如果你变成了太监，就可以进宫找王碧了，哈哈……”

        文景尴尬地笑了，他说：“方兄弟，老夫虽然对女儿管教无方，但请你念在老夫只得一女，请你高抬贵手放了她，我愿意作出任何的赔偿。”

        小西点头，说：“无论我要什么，你都可以答应？”

        文景看见小西有愿意放过他女儿的迹象，他心里暗暗高兴，说：“不错，只要我文景有的东西，都可以给方兄弟。”

        “好。”小西微笑地说：“只要文老爷给在下一粒‘霹雳火’，我不但不追究这件事，还立即放了令爱。”

        文景目瞪口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小西，问：“什么？方兄弟想要一粒‘霹雳火’？”

        小西说：“对，只要你给我一粒‘霹雳火’，我就放了文素素，否则我会把她杀死。”

        文景摇摇头，说：“方兄弟，就算你要我倾家荡产，我都会答应你，可是‘霹雳火’却不可给你。”他虽然在求小西放过他女儿，但他却一口拒绝小西要“霹雳火”的要求。

        小西冷冷地说：“既然这样，那就告辞了。”小西说完，再也没有理文景，他押着文素素往外走，他回头对文景说，“给我准备一辆马车。”

        文景叹口气，对彭育波说：“你去准备一辆马车给他，顺便看看他们去了哪里？”

        彭育波生怕文老爷处罚他，所以他连忙去准备马车。

        小西走出了霹雳堂，在大门前已经停住一辆马车。小西把文素素推上车厢，他自己也跳了上去，然后对柳无欠说：“小胖，把这个车夫踢下去，你来驾驶。”

        柳无欠虽然知道惹上了霹雳堂，但到现在已经知道害怕也没有用了，倒不如像小西一样豁出去了。他依小西所说，飞起一脚，把那做车夫的霹雳堂弟子踢飞，然后他跳上车前，一抖缰绳，马车扬长而去。

        马车行驶一会，柳无欠问：“小西，我们现在出城吗？”

        小西说：“不，我们就留在端州城，你找个地方落脚。”

        柳无欠心里奇怪：现在劫持着文素素，正是出城离开的好时机，小西为什么不愿出城？他问：“小西，端州城是霹雳堂的地头，我们为何还要留在城里？”

        小西笑起来，说：“小胖，你怕什么？文家小姐还在我们手上，难道他们还敢杀了我们不成？他文景敢杀我们，我们也有文小姐垫背。既然已经到了端州城，我还要去鸡叫街吃蛇吃狗肉。”

        柳无欠也是个贪吃之人，加上他也有几年没有吃过鸡叫街的蛇肉狗肉了，那种奇特的香肉，一直是他心里最牵挂的。所以小西一提起鸡叫街的蛇餐馆和狗肉店时，他忍不住吞口水了。他说：“小西，我师父在端州城有一间老房子，我们先去那儿落脚好吗？”

        小西说：“太好了。”

        柳无欠把马车驶向城南的通菜街，一个时辰后，马车停下，柳无欠叫道：“小西，下来吧！到了。”

        小西把文素素拉下车，他看着眼前的这间破旧房子，忍不住说：“蒋前辈江湖刀客的泰山北斗，但他的房子却如此破旧不堪。”

        柳无欠笑道：“师父他老人家一生只顾找人比刀，其他什么事都不管的。”

        小西心里对蒋经肃然起敬，因为像独臂刀王这种毕生追求武道刀法的人并不多。

        文素素现在已经对小西非常敬畏了，她知道小西是个无法无天的恶魔，如果惹他不高兴，他绝对敢一刀砍了她。所以文素素完全配合小西，无论小西要她怎样，她都会照做。

        柳无欠一推房子的木门，木门应手而倒，这房子常年没有人居住，木门早已腐烂。

        三人走进了蒋经的旧房子，小西忽然从怀里取出一只黑色的瓷瓶，他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给文素素，说：“你把这粒药丸吞服了。”

        文素素自然知道这必是毒药，但她也只得按小西的话去做，把黑色药丸放进嘴里吞服了。她有点心慌地问：“方少侠，这是什么毒药呀？”

        小西看着现在变得像小绵羊般的胭脂虎，冷笑道：“这是毒手药王经典杰作，名叫‘体无完肤’散。”

        文素素一听毒手药王的毒药，心里已经怕得要命了，她问：“怎么会叫‘体无完肤’散那么奇怪？”

        小西盯着文素素俏丽的脸，说：“因为服食了‘体无完肤’散的人，如果得不到解药，此人身上的肌肤就会慢慢烂掉，脸上或者身上的肉会突然掉一块，最后此人脸上的鼻子或者耳朵会烂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