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妍夕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即便遭受歧视、被排挤,她也能默默消化掉,可是当那些窃窃私语声落入耳中,还是会觉得心里闷闷的。
是难受吧?
小手自然蜷曲在身侧,披肩长发犹如一道屏障,稳稳地遮挡住了所有的诋毁。
嗡嗡地声音不停地徘徊在耳侧,每一个字都似带着毒刺,刺的她摇摇欲坠。
“没事吧?”一双温暖地大手牢牢地扶住她的胳膊,隔着衣料传来的温热让她一瞬间的恍惚。
“太可恶了!又是她!”
“王子竟然又触碰她了!”
长眉微挑,俊朗的脸上说不出的压抑,淡淡扫视一眼,顿时觉得心里一阵烦躁,第一次,他觉得自己的“校草”身份是个障碍,走到哪里都有目光追随,探究的、艳羡的、花痴的,不安地用余光看了一眼垂头的人儿,薄唇微抿。
耳朵好疼,好刺耳。
身子一倾,躲过那双大手。
摇头。
谓叹一声,便随她去了。
高二三班。
课件的教室总是热闹嘈杂的,许亦舒单手抚额,一脸沉思。
“想什么呢?”桌面被轻轻敲了两下。
抬头,不由挑眉。
“怎么样?”
苏羲和不着痕迹瞥了一眼座位上落定地赵妍夕,“没什么大碍,擦伤。”
“哎呀呀,小夕夕你终于回来了!”赵妍夕僵硬地躲避着突然从背后扑上来的柔软,局促不安地点头。
“怎么样?校医怎么说?”龚蔚然自然而然地圈着赵妍夕的脖子,趴在她的背上侧头注视着她。
赵妍夕有些无能接受她的亲密:“没事。”
柳眉扬起:“喂,校医怎么说?”胳膊肘随意地撞了撞苏羲和。
“没什么事,只是擦伤,抹点药就好。”苏羲和一惯的温和。
“那就好!”长长出了一口气,小手拍拍胸脯,一阵波涛起伏,看的坐在对面的许亦舒一阵失神。
不悦地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没见过大胸啊!”说着还故意停了停饱满的胸脯,羞的许亦舒连连摇头,耳尖不由染上一层红晕。
龚蔚然言出惊人,再加上她性格比较火爆,很快就跟班里的人熟悉了。
不少男生偷偷瞧一眼她挺起的胸脯,马上不安地收回眼神,龚蔚然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目光,毫不在意地撇嘴。
“多少钱,我把钱给你。”
“没多少,不用了。”苏羲和摇头,学校医务室本来就比较便宜,再者赵妍夕也就是抹了点药。
“那可不行!”龚蔚然从屁股兜里掏出一叠,拍在桌子上:“我身上就这么多,够不够?”
眼见他又要反驳,龚蔚然不耐烦了,粗蛮地掳起塞进他的口袋里:“大男生,磨磨唧唧地。”
许亦舒摸着下巴眯眼盯着龚蔚然,有趣!
赵妍夕跟他们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只能默默地干自己的事,先前没有注意,她的书竟然铺满了整个书桌,她可记得昨下午是收拾好了。
虽然有些疑惑,她还是认真地整理着书本,大概是谁不小心碰洒落的吧。
有些目光不时探过来,赵妍夕只当他们是在花痴坐在旁边的人罢了。
只是……
“霉菌。”
“去死!”
“装纯!”
……
“啪!”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霎时让教室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发出噪音来源地人身上。
手中慌乱的将书一本一本连接起来铺满整个书桌面。落在书上的手指微颤,身体也止不住的颤栗。
“赵妍夕?”
苏羲和讶异地看着她,他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
龚蔚然颦着眉按住了她的手掌:“怎么了?”
挣扎着从她手里抽出来,摇头。
“没怎么会颤成这样?”杏眸眼尾上扬,扫视一圈,大多数人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偶尔有些人偷偷瞄一眼,立马又低头窃窃。
有古怪!
探究地目光逐渐收敛,落在赵妍夕刻意遮挡地胳膊上。
伸手。
赵妍夕下意识地反抗,绝对不能让她看见!
别看龚蔚然个子不高,手上力气一点也不小,捏着她的手腕轻而易举就将她的胳膊抬了起来。
素手一一撇开书,脸上的表情诡异莫辨。
清朗的眸子染上一层薄怒,苏羲和毫不犹豫地帮忙,将她铺在桌面上的书整理起来,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桌上的东西全部整理好,起身。
在众人诧异的眼神里将两张桌子调换过来。
许亦舒挑挑眉,也起身帮忙。
窃窃之声顿时消湮。
“不用这样的!”赵妍夕急了,想要阻挡他,不料苏羲和也伸手挡了一下,两人的手掌就那么叠在了一起。
“啊!”轻呼一声,匆忙收回手掌,属于苏羲和的体温依旧盘庚在手掌心。
抿唇,面上一派自然,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心里,却涤荡出一片柔软的海洋,她的手,好软。
“真的不用这样的。”眼看着三个人迅速地将桌子换过来,赵妍夕地心头上似乎有什么在瞬间崩裂。
“没事,我喜欢特别点的桌子。”大手从桌上凌乱地痕迹上划过,清朗的眸子斜了一眼几个反应特别激烈的女生,是她们吗?
“可是……”赵妍夕有心想要拒绝,可又不知道怎么说,清亮地眸子在两张桌子上来回扫视。
一张光洁如新,一张刻慢了污言秽语,她一直都清楚自己不受欢迎,也被如此对待过,可上学第一天就这样,还是前所未有的。
许亦舒嘴角噙起,朗声道:“这字不赖,谁的大作啊?”
几个女生迅速低下了头,装作在认真的讨论问题。
一抹了然掠过,撇撇嘴:“幼稚!”
很快,上课铃声响起,暂时缓解了诡异地气氛。
龚蔚然趁着老师还没有来,抱着一摞书扔在许亦舒同桌的位置上:“哥们,换个位!”
男生有些不情愿,但又似乎顾忌什么,只能磨磨蹭蹭抱着书坐到了龚蔚然原先的位置上。
“小夕夕,这下我是你前桌了,放心,再有人敢欺负你,我就揍扁他!”挥挥拳头,极具攻击性的眼神毫不留情的将所有不甘的目光压了回去。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如此待她。
“谢谢!”那是饱含她全部诚挚谢意的两个字。
一愣:“没事,谁让咱俩是朋友!”龚蔚然嘿嘿笑道。
朋友?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