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屿停了下来,随意的躺在了花丛中,这一刻,他是空灵的,尽情地享受着这片天地带给他的享受。陆屿突然有一种错觉,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惬意正是自己所奢求的,但是一想到这样的庞然大物也有灭亡的那一日,陆屿只会更加很迷茫,很失落,看不到希望,那是一种永远得不到解脱的无奈。
路要如何走,要走到什么地步才能真正做到随心所欲,才能够守护住自己想要守护的。陆屿很迷茫,以前陆屿认为只要能达到师尊那种境界就可以,就可以凭着自己的心意去做任何事,就可以守护自己的族人不被欺负。可是现在,陆屿却很失落,这个世界上比师尊要强的人大有人在,或许鱼跃门的老祖就是和师尊一个级别的,甚至比自己的师尊更加厉害,可是他却虽然守护着鱼跃门,却不能事事周全,甚至自己门派的少宗的性命都不能保证。凡人有凡人的苦楚,修行者有修行者的痛苦,就连尊者亦有属于尊者的无奈。那么修行的意义又何在,君临天下依旧摆脱不了这个世界的束缚,那么又何必要修行。陆屿想不明白,也不理解。陆屿没有什么争强好胜之心,以前,陆屿只是希望能够完成父亲的心愿,让自己和族人过的更加自由舒心一些,现在陆屿的肩膀多了一份责任,一份属于韩国皇室后裔的责任,复国成了陆屿的终极目标,但是陆屿却疑惑了,复国究竟是对还是错。
“唉,很多事情或许并不需要理由。”陆屿这样安慰着自己,至少自己更加强大一些,自己的父母族人还有那些关怀自己的人就会多一些保障,他们的生命就会多一份安全,这样就足够了。
想到这里,陆屿再次站了起来,这里面这么大,他要继续前行,要将这里走遍,来到这里这么久,除了灵药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收获,陆屿最想得到的法宝和修行法门却没有找到,他相信,这里面一定有一座宫殿是藏书阁,里面会有无数的修行法门,就算被入侵者洗劫一空,或者是被守护者藏了起来,终究是有遗漏的,有些东西他们或许看不上眼,但是对于陆屿而言,却是至关重要的。
就这样,陆屿一点点走着,一座座宫殿拜着,用了无数个昼夜才将这里走了个大半,却依旧一无所获,有些宫殿里面虽然有一些强大的法器,但是陆屿却都没有动,他不想因为他的到来,破坏掉这原有的一切。偶尔也会遇到有强大的生灵喋血于此,陆屿也会向着他们一拜,算是后来人对于先人的礼敬,这种人少之又少,但是却都强大到让人无法揣测,他们的身躯保存的很完整,很多尸体上都看不到伤口,即使有,也只是一两处,显然是致命一击。他们的强大即便岁月也不能动摇分毫,尸身上依然宝气缭绕,诉说着他们尊贵的身份。
看到的尸首越强大,陆屿内心的冲击就越强烈,思绪感慨也就更多。不停的穿行着,不停的见识着,终于有一处建筑吸引住了陆屿的目光。这处建筑并不多么的宏伟壮观,也没有别处宫殿那样的奢华,在整个宫殿群里面显的格格不入,这样奇特的存在能够隐藏在这里,一定有他独特的价值。所以陆屿一眼便被吸引住了,朝着这里走来。果然,走近了,陆屿才发现这里的精致,虽然没有奢华,但却是异常的精美,就连每一节台阶都是精心雕刻的,建筑看起来也更加像是一座庙宇,而不是一座宫殿,庙宇四周是精美的玉石护栏,护栏外有序的长着各种花草,像一种图案,也像是一个古字,只是陆屿不识得。沿阶而上,可以清晰的看到脚下的石阶雕刻的图案,有打斗的场面,也有生灵的形象,一切都是栩栩如生,每一阶台阶皆是如此。台阶一共有49阶,陆屿仔细的数过。上过台阶,在庙宇的正前方一左一右是两座石像,左边是一株花,右边是一尊灵兽,只是陆屿依旧不识得。只是让陆屿奇怪的是,庙宇前端并没有方鼎,案几之类供奉的东西,而庙宇之内,从外望去,也依旧看不到里面有什么陈设,只是能隐约看到,庙宇内部的墙壁上刻着画,陆屿对着庙宇深深的一拜,而后走了进去。
是的,庙宇虽然精致,可是里面却空无一物,有的只是墙上刻着几幅画。一眼望去,画中从左到右依次是其中颜色,分别是,红,橙,黄,绿,蓝,紫,以及在绿色和蓝色之间有一个陆屿所不识得的颜色,这个颜色与蓝色相近,却又与蓝色的色调分明出来。在七种不同颜色的壁画里面画的是不同的人。或喜或悲,或嗔或怒,每个人的表情形象不一,容貌也不一样。陆屿先是走到了那个身着火红色皇袍的画像面前,行了一个大礼,而后仔细的观察了起来,这是一个男子,容貌世间无二,脸上平静无波,一双眼睛甚是深邃,仿佛能够看透世间的一切,手中拿的是一把长剑,只是剑的形状有些奇怪,陆屿从未见过。更加绝妙的是,当陆屿看着他的时候,他也在看着陆屿。
“能够位列宗庙,果然非常人也。”陆屿心中感叹,再次对着深深的一拜之后,看向了第二幅画。第二幅画面同样是一个男子,身穿橙色的战甲,手中的武器和陆屿一样,是一把开山斧,此斧虽然朴实无华,但是却没有人敢小觑,必然是这世间数一数二的宝贝。而此画像与第一幅最大的不同,就是画中之人的面容,虽然也是上佳,但是却不像第一幅画那样世间无双,最主要的是他的脸上写满了一种悲戚,忍不住让人多加注目,看的久了,陆屿的心中也莫名的生出了一种哀伤之感。同样的注视良久之后,陆屿再次深深一拜,走到了第三幅画之前,此画是几幅画中最显眼的,娇艳的鹅黄之色,让画中人显的不是很真实,他的装束的普通修行者的装束没有什么不同,并且他没有什么武器,只有一只灵兽懒散地匍匐在他的肩头,这只灵兽也是浑身黄色的毛发,没有一根杂毛。画中人的面容也是更加的清秀,清秀的不真实,最不真实的就是他的笑,笑的那样纯,看着他的笑就好像置身于这世间最美好的境界,忘掉了所有的一切,有的只是那份由内心深处发出的美好。
第四幅画中是一个少年,略有腼腆,眼睛睁的很大,嘴唇微微收拢,好像一副很无辜的样子,看到他,会不由的让人生出一种保护他的冲动,少年身上的装束很少,只有一些重点部位被绿色的铠甲所覆盖,满头的绿发略微有些长,已经垂到脖颈之处,手中一根棍子,又像是一根短鞭,被少年拄在下巴处,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孩童的玩具,让人无法相信,这是一把杀人的利器。
相对于前四副画,第五幅画更加显得平淡无奇,这是一个少女,至少陆屿是这样认为,无论是容貌还是衣着都很平凡,脸上更是无喜无悲,一双眼睛更加是空洞无比,手中是一根长萧,放在嘴边,正在吹着,或许这个少女的奇妙就是这举世无双的萧音吧,只是陆屿却无福聆听,因为此人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所以陆屿也就没有多看。第六幅画中那可是一等一的美女,看到这张脸,陆屿想到了一句话,那就是此物只应天上有。此女子的蓝色长发顺着肩头垂落而已,与蓝色的纱衣仿佛要容为一体,契合的天衣无缝,但是此女子手中却拿着一把大弯刀,与她的形象格格不入,当陆屿再次凝目注视这个女子容颜的时候,却着实吓了一跳,那是一种毫不掩饰的杀气,放佛谁被此女子看一眼,就会飞灰湮灭。
陆屿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吓得连忙躲到了一边,不敢再看。最后一幅画,依旧是绝世美女,比之上一幅,更加妖艳。标准的五官上带着一种戏谑的微笑,火红的唇瓣在白皙的脸上更加耀眼,头顶的皇冠以及一身紫色的长裙,将其衬托的更加高贵典雅。而手中的长鞭更是告诉世人她并不好惹。陆屿摇了摇头,这不是他的菜,对于这种女孩他只能是敬而远之。
看也看了,品味也品味了,陆屿再次深深地向着七幅画面一拜,转身准备离去,可是,转了一半的身的陆屿突然转了回来,目光略有疑惑的盯着第五幅画面中的少女。这个少女的眼神是空洞的,可是,陆屿却中觉得她是在看他,像是在诉说着什么。陆屿回过身来与少女四目相对,他读懂了少女的眼神,她在诉说着一种哀怨,她在顾影自怜,不,不对,她在笑,笑得那么的天真,那么的开心,不,也不是,那是一种恨,这个世界上最强烈的恨,恨不得拉着整个世界去陪葬,可是,陆屿却又明明看到了欣慰,那种满足放佛在告诉所有人,她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但是她为什么又在叹息,让人闻之断肠。
陆屿的心情与表情也随着他说看到的不断的变化,一会哭,一会笑,如果有人看到,一定会认为他是疯掉了。到最后,陆屿的心情平复了下来,脸上也便的没有了任何的情感色彩,与那个少女一样,好似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少女的眼神依旧是空洞的,陆屿的眼中也是一片虚无。
“这,这?”陆屿不敢置信,一幅画而已,竟然可以摄人心魄,那这个女孩的真身究竟有多么的厉害,但是陆屿的脑海中,已经想不到这些了,他完全被这个少女的眼神所吸引,直到最后,他在少女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个身影,一个很熟悉的身影,熟悉到让他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