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如今你已经恢复了身体，去吧。”

        “嗷呜……”

        小狐狸再三蹭了蹭灵凝裤脚，最终一步三回头消失在丛林深处。

        “师父，我们也走吧。”

        灵凝眼见小白狐消失，转身向步清寒笑的灿烂。

        他有些不明白这孩子为何如此开心，但却莫名被她带动着。

        两人沿着溪水，最终一路蜿蜒而上，找到了溪水的源头，竟是出自峭壁之中。

        “造物主真是神奇，这这么透彻的甘泉竟然是自石缝中流出。”灵凝伸手掬一捧水饮下，竟是冰凉可口，堪比仙露。

        “师父，很好喝，你也试试。”

        灵凝抬头望向步清寒，极力向他推荐溪水，不料却见他正在仰头看着峭壁愣愣出神。

        “师父？”

        灵凝好奇跟着举目而望，这一看之下，竟然跟着愣住。

        料峭绝壁之上，不知是谁奋笔疾书，留下一首苍凉。

        石壁上狂草似乎是用剑气生生雕出，并且字迹均是繁体，灵凝并不认识，但单看其神韵，已经是后人可望不可即。

        “真仙遗迹。”

        步清寒品了许久，竟然长叹一声。

        “怎么了师父？”

        “我们来晚了。”

        灵凝疑惑“什么意思。”

        步清寒眼底闪过两分悲哀“或许一切都是劫数吧，魔界之人已经先我们一步到达了这里，并且将这真仙道纹已经破坏。”

        灵凝闻言举目细看，果然，字迹虽说清楚恢弘，但上面的神韵已经支离破碎，显然是有人刻意为之。

        峭壁上的字太过繁复，似乎是为了透露某种信息而留下，灵凝只连蒙带猜只认得两个字，一个是仙，一个是劫。

        “师父能从这古诗上看出什么么？”

        “这是一首藏头诗，更是一则寓言，倘若彻天萧不除，天地浩劫将至。”

        “又是彻天萧。”灵凝看向石壁，这一刻心中没由生出一股怒焰。这法器有什么好，竟令天下人如此头疼，倘若自己有能力，定要将那彻天下打烂，为师父解忧。

        “仙尊，小娃娃，你们来了……”

        一声轻笑自半空中悠悠传来，灵凝听着声音耳熟，举目望去，但见天空飘来一朵红云，红云落地散去，一美人款款，手托白狐摇曳生姿而来。

        “妖曳。”

        步清寒看清来人，清远目光不由冷了三分“是你？”

        妖曳看了看大道被破坏的真仙遗迹，笑容灿烂“是我。怎么样，做的漂亮么？”

        “小狐狸！”

        灵凝看清妖曳手中狐狸，水眸不由诧异大睁：“你！”

        小狐狸似是愧疚，扭头将嘴巴插进身子里，不再看灵凝。

        “原来是你的妖宠。”步清寒这一刻终于明白，那小狐狸为何刚刚一直在灵凝身前打转，原来是为了拖延时间给妖曳，看来为了今日之事，他们计划已久。

        “仙尊，承让了，今天这事，就当是上次你划花我衣服的回报吧。”

        “都说堂堂妖君洒脱不羁，如今看来，你是与魔界联手了？”

        “原本我也不想的，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妖曳耸肩“总之闲着也是无事，没事给仙尊找点乐子不是很有趣？”

        步清寒凝视妖曳，他并不相信堂堂妖君此时出现，只是为了告知他真相，将自己气一气。果然，这边步清寒刚要做出把剑的动作，对面妖曳已经先发制人，一尾火红如灵蛇的鞭子迅速卷来！

        步清寒拿剑去挡，原以为他会有第二波紧急的攻击，不料对方鞭子倏然一卷，竟冲灵凝而去！

        “小心！”

        步清寒意识到事情不对，再转身来保护灵凝时已来不及。

        那鞭子似有灵性般，如蛇卷上毫无反抗能力的灵凝，而后凌空一抛，妖曳紧紧将灵凝搂在怀中。

        “小娃娃，几年不见，长大了嘛。”

        妖曳笑容可掬，望向怀中灵凝时倒也不见恶意，不过仙门弟子在妖君手中始终不安全，步清寒不做他想，出手便是斩妖之术，直直向妖曳杀来。

        “哎呦！你个没情意的！”

        纵然多年过去，妖曳依旧没有正型，兰花指娇滴滴一点步清寒，而后掩唇笑开“步清寒啊步清寒，你说你英明一世，怎么就糊涂一时呢。”

        为了避免步清寒再度攻击下杀手，妖曳原本抱住灵凝的动作，迅速改为死死卡住灵凝脖颈，步清寒想在上千一步，却被妖曳呵斥住。

        “站住！再往前一分，我就掐死她！”

        “妖曳，你放开她！”

        步清寒未避免伤到灵凝，果然止步不前。

        “啧啧，看你这紧张模样，难道是真的担忧这个小徒弟吗？”见到步清寒反应后，妖曳古怪笑开“真是奇怪了，你步清寒不是有预知能力的金仙么？怎么，难道真的不知道她的身份？”

        身份？什么身份？

        被死死卡住脖子的灵凝呼吸不畅，但感知依然在，这一刻她只觉步清寒冰冷不似往日那般。

        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小娃娃，你听清楚了。”

        妖曳卡住灵凝右手紧了紧，在确保灵凝甚至清醒后，妖娆而笑“他，你对面堂堂的金仙，号称没有半点私情之人，号称天下最公正不阿之人，竟然利用你多年。”

        灵凝皱眉，下意识想要反驳妖曳，但可惜的是她喉咙被掐住，只能发出一些奇怪的呼噜声。

        “小娃娃，你知道你为什么在自己原有的世界，忽然掉来了这里么？”

        “……”

        “其实早在我们相遇第一眼时我就觉得奇怪了，他堂堂仙门至尊，怎么会对你一个基层弟子照料有加，后来我就好奇跟踪你，查你，发现，哈哈……”

        “妖曳！”

        对面步清寒怒斥住妖曳“你住口！”

        “为什么不让我说呢？仙尊？”妖曳笑的古怪，低声继续在灵凝耳边“你不是一直想帮他吗？其实，这种奇怪的观念一直都是仙门灌输给你的，什么为天下苍生死而后已？什么流芳百世？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你死！”

        “咳……”

        妖曳见灵凝脸色青紫，终于放松开一点，后者终于呼吸畅通，皱眉“你胡说，什么！……”

        “其实步清寒一早就怀疑你的身世了，不过呢，因为不确定，所以没有下手，但又担心你被魔界拐去，所以才编了乱七八糟的理由，收你做童子，又收你做徒弟，目的不一样么？让你留在他身边，做一只随时被杀的猪。”

        “你，胡说……”

        “小娃娃，你还不明白自己的身世？彻天萧有裂天只能，自然能送你来回穿梭时空……”最后一句话竟如同诱惑“你想回家么？”

        灵凝此时的感觉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她此刻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跳梁小丑，自己的一切他们都知道，却无声将自己玩弄在鼓掌之中。

        包括，师父？

        明知道自己不该怀疑他，可为什么面对妖曳的质问，他不反驳？

        “随我来魔界吧，倘若你想回家的话，娃娃，我可以送你哦。”

        耳边妖曳声音低略如魔咒，丝丝入扣盘旋入耳，一时间灵凝只觉自己被蛊惑，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能回去？

        这意味着什么？

        回到现代，回到那曾经朝思暮想的世界，远离纷争，只当这里时南柯一梦。

        可是……面对对面白衣清越之人，灵凝却觉得心口顿疼。

        是的，她放不下，如今再这个世界生活了太久，她已经认识了太多人，甚至可谓在这里已经生了根，说回去，心不听从，谈何容易。

        “你不打算杀我。”

        灵凝感受到妖曳掐着自己脖颈的手在一点点放松，贸然大胆一问“那么，你送我回去后，你能得到什么呢？”

        “这个嘛，有趣的很多，比如，天下大乱。”

        “……”灵凝皱眉，她并不觉的天下与自己离开有关联，难道穿越时空会导致时间紊乱？

        “我不打算现在告诉你，因为会同心，这种事，还是让那种无情无义的人去说吧。”妖曳言罢诡异一笑，竟将灵凝望前一推“步清寒，你自己开口？”

        对面步清寒一身白衣越显清冷，没有说话，只是见灵凝被与妖曳拉开一定距离后，缓缓把剑。

        “你确定这样的距离能杀我？别忘了，还有她呢。”妖曳一推灵凝，红衣随风飞扬，笑的更加放肆。

        “凝儿。”步清寒眼底闪过一丝担忧，把剑的动作有所迟疑。

        “步清寒，看样子，你是不打算说实话咯？”妖曳最后一点耐心终于耗尽，重新将灵凝囚禁在臂弯“如此，也好，小东西，是该带你回家，看看欢乐的魔界是什么模样了。”

        “妖曳！你敢！”

        “有何不敢？”妖曳挥袖，一道传送阵显现化形，两人迅速消失在原地不见。

        原来妖曳早有准备，怪不得敢面对步清寒如此挑衅。

        传送阵中罡风猎猎，灵凝无力反抗，只觉脸颊被割得生疼，如此，依旧不忘试图劝妖曳放自己离开。

        “我师父会追来的！你还不如放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