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慧兰担心地道；‘‘金秀她们回来时会碰上这种神出鬼没的巡逻队吗？’’

        马平章道；‘‘不用担心，她们会巧妙化装的。’’

        贾慧兰道；‘‘这个姓徐的真有口辨，知识面也不窄。以前我以为他们都是些倒吊起来无点墨的土包子泥腿子哩。’’

        马平章道；‘‘那边其实有许多很有学问的人，尤其是上层，更多是些学通古今融合中西的大学问家。不然，怎会闹成这么大的气候？这个姓徐的，才学不在你我之下，虽然肯定他并没进过大学门。’’

        贾慧兰道；‘‘不过，他太自信了，保胜，北平他们是没法攻占的。’’

        马平章道；‘‘难说呀，上次保北之战时，要是他们预计到我们偷袭满城这一着棋，国军94军还会存在吗？保胜还会在我们手里吗？我们现在是提襟见肘，只见招架之功了。今年上半年，全国各地战场就损失国军兵力七十万人。只守大中城市和铁路干线了。要再丢国军七十万，你说这仗怎么打得下去？说实在话，野战军要夺保胜是并不困难，他们的确只是在等待最佳时机。’’

        贾慧兰道；‘‘你也太悲观了，只要有我们国军94军在，保胜就丢不了。’’

        马平章道；‘‘国军94军便有三头六臂，也招架不住四面八方来攻啊！国军74师张灵甫将军的失败便是前车之鉴，他的部队还是国军中的头等主力。’’大大小小

        贾慧兰默不作声了。

        刘林走上来向马平章索烟对火。

        马平章见他一直注意着自己玩弄于掌中的烟盒，便道；‘‘今天让你陪我们受了一场虚惊，这烟盒还很精致，送给你留个纪念。我身边还带有几张美钞，算是我的酬谢。’’

        马平章有意掏空了身上所有的口袋，以消除刘林的疑点。因为他的目的将情报送出已经达到。

        这时，押送国军16军谍报员的那个卫兵带来了几个便衣，对贾慧兰道；‘‘司令，参谋长和秘书长都到国军16军军部开会去了据说是聆听蒋总统关于收复五城的作战方略。请小姐快些回去，我们来接应金秀和万琳。’’

        马平章对贾慧兰道；‘‘为什么会议选在国军16军军部？当心有暗箭！我在这里等候金秀，你去了挂个电话给哨所，让他们转给我，叫我放心。’’

        贾慧兰匆匆忙忙走后。

        马平章呆到日落，仍不见有人来传贾慧兰的电话，心中放心不下，嘱咐了他们一番，带着刘林回城。

        走不多远，忽然从路旁的玉米从中钻出四个西装革履的人来，团团围住了马平章他们俩，一个头领似的人对他们道；‘‘对不起，惊扰你们了，不过没法子不这样，聂胖子控告马平章向对方递送机密情报。国军16军控告贾小姐扣押了他们的两个谍报员，并和对方军代表秘密谈判。我们是奉命来逮捕你们的。’’

        马平章抗议道；‘‘我是记者，这里并非对方的解放区，我为什么不能来，贾小姐为什么不能来？你们是哪个部分的？凭什么逮捕我们。’’

        这时，从玉米丛中又钻出一个人来。马平章，刘林一见，是梁福寿。

        原来欧阳决定用这种方式考查梁福寿，让他戴罪立功。

        梁福寿在欧阳授意之下，在马平章出城的同时就不动声色，绕道来埋伏在这里。

        马平章冷笑道；‘‘梁福寿想用人血染红顶子么？只怕贾家父女和傅将军饶不了你。’’

        刘林也骂道；‘‘你们这帮军统王八蛋，只会计算自己人，当心吃黑枪。’’

        梁福寿慢悠悠地道；‘‘马平章，贾家父女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喽。阳主教和欧阳站长密报了南京和北平。蒋总统万分震怒，命令严加追究，你有话一会儿到看守所和北平去讲吧！快把他俩铐上！’’

        四个小特务正从衣袋里往外掏出手铐时。

        马平章情急智生，惊叫一声，道；‘‘野战军游击队来了。’’

        这惊叫声吓得四个小特务跑了两个，另两个吓软了腿没跑的也匍匐在地。梁福寿也吓得抬着手枪四下张望。

        刘林趁机一拳，打倒了梁福寿，拔出手枪，正想叫马平章一起逃跑，一回头发现身边的马平章已无踪影。刘林趁特务们慌乱时跑掉。

        不想梁福寿一个虎跳从背后把他扑倒按住了他，缴下了他例的枪把他重新捉住。梁福寿见两个拿着手枪的特务兀自躺在地下，恨不得一人给他们一脚，大骂道；‘‘饭桶，一声野战军游击队就把你们吓成这个样子？马平章肯定跑到对方的解放区去了！你们的大爷梁要是回城后受气，不会饶过你们的。’’

        刘林这才被提醒了，忙哀求梁福寿道；‘‘梁队长，我向你保证，贾小姐绝不是来和对方军代表谈判的。她是被马平章弄得神魂颠倒，上当了。马平章要真投了地下党，贾军长就完了。这对你有什么好处？还不快去追马平章吧。’’

        两个特务吓得大惊失色，对梁福寿道；‘‘队长，天黑了，我们人又少，不能莽撞！’’

        梁福寿大声道；‘‘我们主要是来抓马平章的，他跑了，回去吃罪得起吗？弄不好也得掉脑袋！听听响动一起追！’’

        两个特务忙给刘林手枪，跟着梁福寿向传来响声的地方摸去。

        梁福寿带着这帮人追上的不是马平章，而是事先跑掉的两个特务。

        六个人一路上胆子更大些，他们一直在玉米地里搜索了两个钟头，完全绝望后才垂头丧气地收兵回城。

        经过哨卡时。

        刘林抱着侥幸心理，问哨兵们见没见马平章进城。这些哨兵回答道；‘‘没看见！’’

        梁福寿不敢延滞，忙叫哨所打电话给正在国军16军军部开会的欧阳，如实汇报了马平章逃跑的经过。

        马平章逃跑的消息震惊了会议室。

        十四

        欧阳，阳远有没想到马平章一直到最后的时刻把情报弄到手以后才巧妙撤退。

        欧阳，阳远有不能不惊叹他是一个胆大出奇的高级谍报人员。

        欧阳道；‘‘各位长官、、、、、、’’

        欧阳把梁福寿来的电话报告式的重述了一遍以后，清了清发干的嗓子，沙哑地继续道；‘‘对于马平章的去向，还有不同意见么？’’

        举座默然。

        阳远有，欧阳尽管设计后有聂胖子的跟踪，前有梁福寿的埋伏。马平章还是从容逃走，真是个智勇双全的人物。阳远有，欧阳绞尽脑汁，兴师动众，得到的却只是这么一个结果。

        国军16军几个头目的目的与军统的目的所不同，他们的目的是搞垮贾将军，吞并国军94军心中暗暗高兴，偷偷配合军统。

        阳远有想起前次国军94军绝处逢生，突然想起当时对方是有意纵敌，以一个军和一个保胜的代价来换取一个地下谍报员的安全。可见这个谍报员何等重要。他把长眠葬送了，把盾的替身王强葬送了，而今天又把大轰炸的情报偷走了。他脑袋里还装着什么情报呢？也许001计划还未执行就得流产喽！

        马平章逃跑最受震惊的是国军94军的贾慧兰

        贾慧兰刚才在会上还在激烈反驳，慷慨陈词。

        贾将军，参谋长，秘书长也例举上次保北战役证明马平章是信得过的人。他们玑笑这些人杯弓蛇影，无端陷害忠良，表示愿陪他们将官司打到傅长官那里。

        马平章逃跑！他们全输了，彻底输了。

        贾慧兰心里只恨得很苦，她恨马平章把自己骗得这样惨，骗得这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