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远有摇了摇头,大发议论,道;‘‘兵骄将傲,不服统驭。这便是国军何以屡败于对方的原因啊!长此以往,军将不军!’’
国军16军军长对贾将军道;‘‘贾兄,去对你的爱将打个招呼吧!倘若他真敢抗命,对国军94军的官兵弟兄恐怕没有好处啊!’’
有的人恐天下不乱,鼓嗓起来,道;‘‘对丁师长这种桀螯不驯的人,应该让军法处长去请。’’
贾将军正要起身去打电话。
一个军事参谋突然神色不安地走了进来,报告道;‘‘城西发现枪声,丁师长正在调兵,国军94军军部警卫营已上街。’’
众人听了,无不失色。
国军94军的首恼们见要酿出兵变大祸,叫苦不迭。
贾慧兰道;‘‘事情因我而起,是杀是剐,我独自承担,请让我去劝说丁师长将军队调回军营,来此负荆请罪!’’
有人嚷道;‘‘贾慧兰也是个胆大包天的人,放她出去和丁师长恰是二虎,局面更不可收拾。’’
有人建议道;‘‘莫如让贾将军去制止丁师长。贾将军老成持重,决不冒安属子女遭戳之险。’’
有人又反对道;‘‘丁师长箭已离弦,岂能收回!把贾将军放去,倘若再以放出贾慧兰等人相要挟,到底是答应不答应?不如调兵围剿!’’
有人道;‘‘这里只有一个排的兵力,如何围剿,调兵围剿,这是要北平剿总和南京政府的命令,你敢下令围剿吗?’’
一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相互指责!
贾将军起身道;‘‘兵端一开,全城生灵奈何!同室操弋,外御其悔,看势,贾某人罪责大焉。贾某人愿修书给丁师长,令他收兵,来此开会,其担保他不会违拗。’’贾将军的话音刚落。
梁福寿神色慌惶地跑了进来,报告道;‘‘丁师长的师已控制住保胜主要街道,城西方向,枪声甚密,也许是在围攻宪兵团。’
众人听了,面如土色,原来个个理壮气粗的人变得瞠目结舌,屏息无言,整个会议大厅寂静得如没有生命的沙漠。
这寂静终于由阳远有打破了,道;‘‘贾将军是个深明大义的人,请你去把丁师长请来吧!’’
话犹末了。一排国军94军士兵缴了国军16军军部警卫排士兵的械
一人排闼而入,高声道;‘‘用不着去请,我丁某人来了。’’
众人刷地一下子全把目光投向会议厅大门。
见身材魁梧浓眉大眼的丁师长象尊罗汉似的塞在门口,全身戒装,身后两名保镖,手持冲锋枪,怒目而立。
大厅里的紧张得心脏就要破裂,神经就要绷断,深怕丁师长是来动武的。
丁师长扫了大厅一眼,愤愤地道;‘‘我为什么调动部队?因为有人要逃跑,这个人是谁?便是宪兵团团长樊沪海。他带了十几来个人要逃出城,打死打伤了城门哨兵,这些哨兵是国军16军的弟兄,城里那些只吃粮不打仗的老爷兵趁机上街胡来。我师是负责城区治安的,能不管吗?你们这些人天天要抓地下党地下分子,樊沪海就是地下党地下分子!’
除阳远有,欧阳外,谁也不知道樊沪海这个宪兵团团长如何成了地下党地下分子。今天,就是阳远有,欧阳也不明白樊沪海为什么会采取武装突围这种激烈的方式。
原来樊沪海天黑时接到一个自称内部知情人的电话,告诉他,道;‘阳远有,欧阳早就怀疑他是地下党地下分子。叶建新从对方总部偷出来的名单中又果然有樊沪海的名字,很快会有人来抓他,敢抵抗打死勿论,要他趁早出走。’’
樊沪海吓得三魂少了二魂,忙欺骗煽动了一些难兄难弟夺路出城,去北平辨诬。
欧阳忙问道;‘‘你把樊沪海打死了?’’
丁师长道;‘‘那么容易吗?他钻到市民家中去了,正在搜捕。’’
丁师长大步走到贾将军身边,立正敬礼道;‘‘军座,丁某人来接你回去,还开这样的吊会干嘛!’’
贾将军喝道;‘‘得臣,不得放肆,快交出手枪,坐下说话。’’
丁师长驯服地交出手枪,坐在贾将军的旁边,问道;‘‘为什么要下丁某人的手枪,军座。’’
贾将军道;‘‘交不出马平章,我们都得认罪伏法!’’
丁师长向门外叫了声,道;‘‘不就是一个马平章吗?难道要这样?带马平章!’’
马平章应声而入,笑容可掬地向众人点头致意。
在场的人尴尬万分。特别是那些还乡团头目们和形形色色自卫军的司令们坐立不安。国军16军军长脸上出现红一块白一块,样子十分难看,他知道自己的下场是多么狼狈。他知道自己虽是南京政府派来的国军,非华北剿总的部队,也非是国军中央军。华北不会给他好果子吃。南京政府也不会放过自己。因为他已输掉一个师,手中只有二个师的兵力,这些兵力都在前沿。自己随时因这事件被送上军事法庭上。
贾慧兰如同梦中畅然而寤一般,陡地站起,惊问道;‘‘你真是马平章吗?你没有跑掉?’’
马平章双手一摊,道;‘‘难道还有假的马平章吗?难道你也跟哪些希望我跑掉的人一样?’’
贾慧兰离座向马平章跑去,一边对她父亲贾将军道;‘‘爸爸,回家去吧,会议该结束了。’’
贾将军绝路逢生,惊喜得差点落泪,他尚未理清自己的思绪。
丁师长便站起来,威严地道;‘‘且慢!有人向北平和南京政府无端控告我们国军94军首脑容敌通敌,与对方代表谈判。理由是马平章和贾慧兰去了两不管地区,马平章后来又逃回对方控制的地区。现在马平章回来了,当时在场的人我也带来了,就三人对六面,三家开审吧!’’
欧阳拭拭着汗水,连声打圆道;‘‘误会,误会,实在是场误会。’’
国军16军军长也连忙附和道;‘‘误会!’’
贾将军慢慢地站起来,恢复原来状态,慢条斯理道;‘‘既然两家原告认为误会,撤销诉讼。得臣,我们就承认是场误会吧!请三家画甲。’’
丁师长将早已准备的纸和笔递给阳远有,欧阳,国军16军军长,道;‘‘请!’’
贾将军接着道;‘‘我们共同向北平和南京政府复电。现在我以保胜守军总指挥下达任务,命令明日收复保北线的军事部暑;国军16军,国军94军各派一个师分东西两路齐头并进,各地方武装按原建制分属两师,三天内务必打通保北线,会师涞水。有贻误战机不能如约会师者,军法从事。’’
贾将军说罢,向在场的所有人一拱手,道;‘‘贾某人失陪。’’
贾将军带着属员将佐,扬长而去。
在场的人呆若木鸡,好久才清醒过来,纷纷离去。只留下阳远有,欧阳和国军16军的主人未动
欧阳把在外面的梁福寿叫了进来。
梁福寿来到欧阳跟前。欧阳恼怒地问道;‘‘怎么搞的?让我们如此输理丢丑?’’
梁福寿又把马平章逃跑的经过和他们错误搜索方向全说一遍,道;‘‘连贾慧兰的司机刘林也认为马平章投奔对方的解放区去了。刘林和我们五人一起搜查的。’’
梁福寿还详细谈了马平章与对方军官徐信真见面的经过,我又问了监视马平章的人,基本一致。
阳远有插话,道;‘‘马平章当时没焚毁或扔掉纸条之类的东西么?’’
梁福寿道;‘‘没有,他只吸了两支烟。当时刘林就在他的后面,贾慧兰扑在他身上,自称是他的未婚妻。纸烟里也不会有文章,隔得太近,又当面吸完了烟。’’
欧阳发问道;‘‘会不会把情报放在烟盒里?马平章有一个漂亮的烟盒。’’
梁福寿道;‘‘刘林开始也怀疑那个烟盒,就在对方的人走后,马平章便把烟盒送给了他,还掏空了身上的口袋,给了他一些美钞。’’
阳远有又发问,道;‘从王林亚口里问出了什么?他们怎么得到真暗号?’’
梁福寿道;‘‘聂胖子的人太无能,被王林亚诈出来的。王林亚就谈了这个。站长,樊沪海的确可疑,他派人出城了,还接到一个‘母病危急速回家’的电话。这个电话有可能就是通知他火速撤退的命令。’’
欧阳与阳远有低声交谈了两句。欧阳对梁福寿道;‘‘你快带行动队去搜捕樊沪海,要抢在国军94军之前,要活的。’’
梁福寿快步走了出去。
阳远有对欧阳道;‘‘这个马平章的疑点反倒更多了,但是没有把柄,是动不了他的,他是华北剿总傅将军的红人。现在的希望就寄托在我那个人的身上了,但是蓉蓉却认识她,知道他的底细,得识法让蓉蓉开口不得,我倒有一个办法。’’
阳远有用手指在桌面上画了几个没留下痕迹的汉字。
一直沮丧不已的国军16军军长这才一扫愁容,道;‘‘这叫做一箭双雕,你们这些军统只知道做赔本的生意。现在只有一定要把叶建新,蓉蓉抢过来。我马上派人去。’’
他叫来副官,向他下达命令道;‘‘派一个连去接应聂处长,要他务必把叶建新,蓉蓉抢到手,让聂处长和欧阳站长联系,他另有安排。’’
副官离去后。
国军16军军长,阳远有,欧阳仍呆在那里未动,他们不甘心刚才的惨重失败,等待新的攻击的责效。
但三人心里都在想着一个问题;他们已在各城门设下便衣,一旦发现马平章便于逮捕。马平章是如何混进城来的,给丁师长出谋划策,大闹会场的呢?
马平章先跑到城外的骑兵师师部,由骑兵师派车把化了装的马平章送进城里。
国军94军军部。
灯火辉煌,杯觥交错,热闹异常。
当丁师长向众人讲到他与马平章大闹会议时,与会者尢不惊愕失色的时侯,人们都开心地大笑起来。
杜汝洋道;‘‘我都以为我们国军94军笃定要被别人并吞了。心里那个滋味简直没法说。你们为什么不早一点打电话给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