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出事儿了。
想起和安德里导师一起去贫民窟做采访研究时,那些父母去做苦力留下孩子在家里无人照顾就心痛。我亲眼见到一个孩子从五楼高的楼上摔下来,原因是他父母把他一个人关在家里
。他想出来,就去翻窗户。像这样的例子在我和安德里出发回去的一年时间里见的、听的太多了。
有了这个心思,说干就干。我开始让让唐龙帮我把不要紧的是事都退了,把人都从我手上接过去。至于裴雨那里,她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没什么大的刺激应该不会有大问题,姜穆那儿,按傅筠的想法怕是开始有商业活动了,也会忙一阵儿。
我把想法和傅筠、蒋欣说了一遍。攒托着筹了点钱,找了个邻省偏远的一个小镇捐了点款,还把自己给捐了过去。蒋欣说:江锦鱼,你折磨自个儿也不用用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吧?
青头镇确实是个好地方,依山傍水,据说还冬暖夏凉。除了落后一点以外,一切都好。不过这正是我希望的,找个春暖花开的地方慢慢看日出日落,云卷云舒。让自己冷静一段时间,冷却这段感情。
青头镇就像《山那边》的拍摄现场一样,让我感到震惊。我不知道中国还有这样的地方存在,以至于我觉得我攒托的就是玩根本没有用。只有一个处在危房区的小学学校,学校里的师资教学也是少的可怜。只有一个语文老师和一个那数学老师,语文老师同时还是校长。他告诉我,从这里走出去的同学有一个都算是多的。多数都是在四五年级就不读了,帮着爷爷奶奶做事、帮忙带弟弟妹妹。这里90都是留守儿童,这个学校都是校长极力去镇长那里申请才弄下来的。刚弄得时候镇长就说没有经费,国家补贴的东西到这种穷乡僻壤早就所剩无几了。所以这些年全是靠校长和乡里的接济才留着,不然……
校长千恩万谢的从我手里接过我自己捐赠的一点小钱,差点就没有跪着给我磕头谢礼。看着这些孩子就心痛,又让我想起当年的余年。他们连一个像样的书包都没有有,不知道是父母从哪淘来的;一本完好无损的书本都没见过,不知道已经是从那一届就传用的下来的。
“江老师……”
“恩?”
小孩子一脸好奇宝宝的望着我。
“江老师,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呢?”
这一句话确实是问道我了,我要怎么说?说我是为了避情债,所以找了个人烟不通的地方?我怎么说的出口。
“恩?六娃,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因为以前也有老师会过来,可是他们都吃不了这里的苦,一两天就走了。老师已经来这里半个月了,算是很长了。可是看老师的意思来是没有要走的意思,所以来问问。”
关于这一点我大概听校长说过,当时我捐款是校长就有点难为情。说这个学校不需要英语老师和心理咨询老师,因为就算有也不会长久。这样时断时续的还不如没有呢!校长说以前的志愿者过来这些课也开过,可他们没过几天就受不住走了,搞得学生们伤心的不行,久而久之也就开始不相信外来的老师了。
所以我就没有做英语老师,不过在我的极力坚持下。我还是做了心理辅导老师,我觉得留守儿童心理的孤单和无助,对母爱父爱的渴求与期盼很有可能在长久的等待中变质。所以,开导是必要的。
“恩,老师也有听校长讲过。大概是因为老师喜欢这里吧,所以想多呆一会儿。六娃,你妹妹呢?”
“妹妹在奶奶那里,她朝着说要老师的洗头水,非要让我过来要。不然她就不洗澡,奶奶正在打她。”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说?哎呀……你这孩子。快带我去找你奶奶,小孩子怎么能随便打呢?“
我急着起身去找沐浴露和洗发露,回来还是六娃稳当当地坐在椅子上。
“走了,六娃。带我去找你奶奶,快走。”
六娃瞧了一眼我手上的东西,还是稳稳地坐在椅子上。
“江老师,你和以前的老师一样。”
我拿着东西愣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
“以前的老师也会想这样,我妹妹要什么东西,他们都会给。一波一波的来、一波一波的给、一波一波的有走了。现在我妹妹看到什么他喜欢的东西都会要,觉得别人都给,不管她看到的是什么、不管看到的事什么人。”
六娃慢慢的说完,然后有看着我。就像我们从来都不认识,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我。我把手里的东西放回原处,再一次拉着六娃往他家走。如果六娃他妹妹是这样的话,那我更需要去看看!这一点我确实没有想到,给孩子们造成的伤害是不可以弥补的。在我们看来没什么,伸出我们的援助之手是举手投足之间的事。可能会给他们带来不可磨灭的伤害!
我到六娃家时,奶奶正在给妹妹洗衣服,看到我来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传下来的消息是我是青头镇的大恩人,给镇上捐了几十万。所以他们即便有什么不满也不会说出来,更何况我还给那个危楼小学捐了十几万。
“奶奶……妹妹呢?”
“睡了。”
在这个地方有个黑白电视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期就流传下来的,更别说其他的什么家电产品了。
“我听六娃说,妹妹不肯洗澡。所以……过来看看。”
“什么不肯洗澡,还不是乖乖的洗了。江老师,还有啥事啊?”
“哦,这道是没什么,我就是想说,我可不可以去看看妹妹啊?”
“六娃,你领着江小姐进去吧。”
只有大屋里有一盏电灯,为了省钱也是买的最便宜的。昏暗的灯光照着屋子,总让我觉得透着股死亡的气息。小孩子已经睡熟了,喃喃的细语知道错了、不敢了之类的。就如余年透着没有开灯的的房间诉说对苏芩的思念;就像无边的委屈都全在梦里,借着梦境发泄出来一样。
既然妹妹都睡着了,再叫醒她也不合适,待了一会儿也就回去了。对于他们的敌意我能感觉到,也能理解。但是我并不能解决什么,就像我连自己的事情都解决不了,怎么腾出多余的心力来解决别的事。
青头镇有一个精神病患者。每天都穿着破破烂烂的风衣到处游荡,不管春夏秋冬。因为有着青头镇这群善良的人们接济才能无性命之忧,每天浑浑噩噩的过活。可我每次想去找他聊聊时,不是被她用石子砸就是被乡民们拉回来,始终不得而终。据说是早年守寡和儿子相依为命,后来儿子出去做活从工地上摔下来没了。被别人说省的一副贱命克了自己老公又来儿子,承受不住就疯了。
我来青头镇差不多有一个月了,和乡亲们、孩子们的关系也越来越融洽。可是从来不给承诺怕又伤害到他们。每次有孩子大人来问起:江老师,你什么时候走啊?我都会回答快了。尽量避免多余的事情与伤害。期间蒋心和傅筠一起来过两次,同时还给饿哦天龙许多日用品、零食的,生怕我在这里吃苦。
傅筠换了个低调的宝马过来。挨个把小孩子都带了个遍,尽管隔了两个山头的山路,孩子们还是乐此不疲的跑过去坐车兜风。校长说,这山头里的孩子或许一辈子都不能坐上这样的汽车。
校长说打不是绝对,但大抵也差不多。我一个包包就能抵青头镇几家人一年的收入,随便吃顿饭去次空郡话费的也能抵他们好几个月的收入。可我震惊之余也不能做什么,只能用自己的绵薄之力来帮助他们。
“江老师……江老师……有和你电话。电话!”
电话是安在青头镇村东头村长家,打一次电话的跑好久的路。被傅筠累了几次,我明令禁止没有什么大事不准给我打电话。我气喘吁吁的到村长家就被迎了进去。
“喂?”
“金鱼,你最近能回来吗?”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锦睿……”
“我哥怎么了?你说清楚。”
“你先做准备,我来接你。电话里也说不清楚,到时候再说。”
傅筠就这样急匆匆就把莫名其妙的我叫了回去,我觉得肯定是傅筠给我哥介绍女朋友惹怒他了。不说我哥那死脾气!我们一家人都是犟驴,不到南墙心不死,到了南墙也要把南墙撞倒了再走。
我匆匆和村长、校长、学生告别过后就回去了。依着我哥的性子是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出来,不过他被压太久了,这下反弹出来就不知道了。
“怎么回事啊?这么急。可以叫蒋欣来接我嘛,扔着公司就来了。”
“出事了。”
“出什么事啊?你有不说清楚,夫君。我突然觉得你太墨迹了。我刚在那儿和他们处的挺好,你这一通电话把我叫回来,还什么都不和我说。”
“余年,是余年那小子!”
快一个月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现在从傅筠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有着一股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