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青光一片,两只灯笼似的眼睛在自己面前忽闪忽闪,嘴里喷着气流的家伙由远及近,目光贪婪的盯着……盯着自己?
靠之,这条青色大蟒也不懂的掩饰一下自己猥琐贪婪的内心。
大蟒长舌一圈,绕着自己的身子打了个转儿,似乎并不急于一口吞掉美食,而是逗弄着宠物一般的,看着安子垂死挣扎。安子捂住胸口,脸色发白,身上冷汗直冒,往后退,继续往后退。
它进,她退……
它继续进,她继续退……
直至无路可走,安子站在三楼的窗户处,看着那个满身鳞片的家伙朝着自己逼来,一下一下的前进着,她都要跌倒了,安子突然觉得自己没有任何一瞬间比目前还要期盼那个叫做花袭人的男子归来,好歹自称是自己的夫君,她都要在他的地盘上被当做每餐了,老天啊,有没有人来救救她啊?
直到长舌向自己袭来,安子一狠心一咬牙直接往后一跃,没办法了,死马当活马医了,就算自己能躲过这一劫,那么从这么高的楼上摔下去不死也得成残废,她第一次感觉到没有武功是这么被动的局面。
如果今日可以脱险,她一定会努力练武,变强,看谁还敢欺负她?
可惜偏偏巨蟒不给她这个后悔的机会,庞大的身躯一卷,将安子从窗口处卷了起来,身子盘成了桔梗状把那个渺小的人类紧紧的团在身子中,看着她吓傻了的样子,巨蟒就这样逗弄着,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脸,但就是不下口。
安子脸色已然惨白,她觉得这种情况下晕了都比醒着强,但是自己无论如何都晕不下去,她咬着舌头让自己挺住,唇角逐渐渗透出血迹,一滴一滴的掉落,开始连成一片,慢慢地她感觉到了巨蟒收缩的身子,自己被圈在中央透不出气了。
它巨大的蛇头伸向她,安子认命的闭上眼,要开始了吗?要享用午餐了吗?她年轻的生命就要这般结束了吗?
彭……
门被撞击开的声音,安子虚弱的睁开眼,发现又来了一条花斑巨蟒,靠!蟒蛇家族开会啊?自己怎么那么倒霉?
还没等她思考完毕,另一只巨蟒一个尾巴横扫过来,正中她的头部,安子瞬间血气冲脑晕了过去。
晕过去的最后一刹那,她想的是,终于可以不用面对这么限级制的东西了,平生第一次觉得能晕也是一种幸福。
唔……好多第一次啊,想她小安子在死前还能完成这么多第一次也是一种幸福。只是可惜自己还没有找到心爱之人,还没有做贤妻良母把自己嫁出去,还没有生儿育女,原来生命如此脆弱,脆弱到人猝不可挡。
十二月底,江淮天上人间。
两岸上的花船只数依旧多的吓人,只是今年卖年货的迟迟不见踪影,到了年关了,大多数人家都是要欢庆新年的,只是这些人中不包括花袭人。
历来年关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度过的,虽然他可以去情花谷,但那里的美人儿只知道听命行事,数来数去不过自己一人,而血滴子也只懂得杀人,执行任务,没有人会把时间浪费在过年上。
他也一样,虽然掌管着血滴子和情花谷两个江湖上闻之色变的神秘组织,但是永远也摆脱不了一个人的命运,也罢,他抱着一壶酒倚在楼上的小轩窗处,身上依旧是薄薄的一层血红色单衣,他武功已达上乘,内里深厚,无所谓严寒酷暑。
冷吗?不觉得。只是有些微微的醉意罢了,其实对于他而言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以前的时候总感觉既然过的是刀尖上舔血的命运就要时刻警惕,决不允许自己喝这么多酒。可是今日不同,马上就到年关了,也不知道风烟可还好?如果想要知道她的消息会很容易,只要写封信回去问问,或者吩咐醉仙儿去办都好,但是他害怕,害怕自己的这种感觉。
像是无论如何都斩不断对一个人的牵挂,明明没有任何关联,可脑海中就是不停地浮现出她的影子,就连和别的姑娘在chuang上时也不能忘却,久而久之,他也迷恋上了这种感觉,喜欢上了去想念她味道,也觉得和姑娘们纵欲享乐已没有多少意义。
害得醉仙儿每次见到他都要怀疑一下是不是门主身体方面出了什么问题,天大的冤枉啊,可是他也懒得去解释,一开口就烦,只好一个人喝着闷酒。
“门主……”
他抬头,原来是醉仙儿端着个盘子进来了,上面放了几碟小菜:“空腹喝酒易伤胃,门主可以尝试一下这些菜,都是奉先国来的厨子,肯定合门主口味。”
他轻笑,魅惑的容颜有着一丝捉摸不透的味道,轻轻拿起杯盏把玩,笑道:“醉仙儿,你觉得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呢?”
醉仙儿正在放菜,闻言手一抖,复而又平静的道:“奴不懂,不过奴知道肯定不是门主这般,爱一个人便要全心全意放弃了自己去爱他,门主这般不懂得珍惜自己,自然不算是爱了。”
花袭人翻了个身又懒懒的躺下:“你说得对,爱一个人的确不该是我这个样子,不过你说的又不对,爱一个人不一定要付出了自己,毕竟只有爱自己了才有资格爱别人,要学会爱自己才会懂得如何爱她……爱她。”
他最后两个字又是忧伤的语气,听得醉仙儿心中抽疼,门主这是有喜欢的人了吗?曾经一直在骗自己,他怎会爱上别人,如今怕是噩耗成真了。
醉仙儿走到他身边跪了下来:“奴肯定门主珍惜身体。”
花袭人淡淡一笑,搂着她的腰肢将她也置于榻上:“本座自然是珍惜自己的,毕竟什么都可以没有,唯独命不成,没命了又谈何去爱,我们这一道上的应是最为知晓这个道理的,只是我知道自己的身体,哪怕是加了十倍的刑罚也是不会有丝毫损伤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