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说到我手上的案子，我突然就想起来了，那个吸毒仔……”
“小米，去技术科把蒋秀梅和李家谚这两天的通话记录调出来，看看能否找出点什么线索。”张逸云扭头道“我他妈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明白，我这就去。”
张逸云和老齐目送小米离开，后者忍不住低声道“你这什么意思？”
“别让这小丫头片子听到了。”张逸云苦笑道“她好奇心一上来能把你烦死。”
“扯，你就扯！”老齐白了他一眼，本想继续追问下去，不过话到嘴边却拐了个弯，“我说逸云，你这段时间老得厉害，要不要请假休息下？别累死在工作上了。这年头劳模可不值钱！”
“行了，说这些有个屁用。”张逸云伸了伸懒腰道“你刚才提到那个吸毒仔，他的案子有进展了？”
“顶他个肺，如果有进展，那我怎么可能会像现在这样无所事事呢？”老齐恨恨道“狗娘养的，那凶手也真是丧心病狂，对一个将死之人都能下如此毒手。”
“一点头绪都没有？”
老齐歪着脑袋想了想，底气不足道“那也不至于。”
“老齐，这可不像你的行事风格。”张逸云撑着下颚道“以前你要是一头扎进案子里，就算天王老子来了都喊不应，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大家这么多年兄弟一场，别骗我，我能帮你做什么？”
老齐神色一滞，嚅嚅嘴唇没说话，只避开他的目光看向别处。
“喂！”张逸云打了个响指示意道“说话，别憋出抑郁症了。”
“逸云，我今年四十三了。”老齐口气里满是颓废道“一大把年纪了，还能蹦跶多久呢？”
张逸云闻言一愣，暗暗觉得有些惊讶。
“怎么突然说这个？”
“很现实的问题。”老齐轻掸衣衫道“现在的职称还那么低，说明以后也不可能往上爬了。”
“老齐……”
“好了，再给你透露一个小道消息。”老齐凑过身道“听说周副局要外调了，时间大约在明年三至四月份。”
“然后呢？”张逸云皱眉道“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空降部队顶岗，你觉得咱们会怎么样？”老齐痛惜道“心寒呐！”
“我说……那个……不是，我就想问问，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张逸云疑惑道“你能不能说清楚点？”
“你不会这么点政治敏锐性都没有吧？”老齐皱眉道“你这些年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我……你……”
“算了算了，跟你说了也不懂。”老齐摇头道“迷迷糊糊的，跟个愣头青一样。”
张逸云气得眼前发昏，真恨不得冲过去给他一巴掌。
“我跟你交个底吧。”老齐扫了周围一眼郑重道“下面的兄弟都商量好了，这次是个好机会，我们准备把你顶上去！”
“什么？”
张逸云惊得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把……把我顶上去？”他费解道“你们这……这算什么？另立山头吗？”
“你说我们结党营私也好，另立山头也罢，总要有人去做这件事。”老齐从容道“你还年轻，而且基层经验丰富，大家都服你，这就够了！”
“可……”
“你以为百合为什么能回来？”他嗤笑道“人家是什么身份什么背景你难道不知道？堂堂的留美博士，现在在你手下当干员，小兄弟，你真没抽空好好想想么？”
张逸云痛苦的一拍额头，感觉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无法吐露出来。
太突然了，他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确切的说，还完全没有做任何准备！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什么都不做。”老齐点点他胸口道“这样你就不会出现错误，让人抓不到把柄。明白吗？”
“也就是说，让我当个泥菩萨坐在办公室里？”
“是的，这是最理想的状态。”老齐沉沉道“从此时此刻开始，你必须认真检讨身边是否有突破口，能让其他人打败你。”
“突破口？”张逸云心头一紧，不知该如何回答。
老齐身躯后仰，静静的盯着他的脸，沉默片刻终于说出两个字。
“张楚。”
“不，你们不能动他。”张逸云立刻摇头道“是我将他调回来的，他能力很强……”
“他犯过错误。”老齐冷冷道“而且很严重，你应该知道他招惹的是谁。”
“刘芬，我明白，可是……”张逸云喘着粗气道“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
“只是刘芬一个人吗？”老齐似笑非笑的反问道“还有呢？”
张逸云额头渗出一层细汗，眼神飘忽道“他们……现在不是和好了吗？”
“看来你还不清楚当时的情况。”老齐嘴角勾起露出一丝诡异笑容道“你知道他当时想对百合做什么吗？”
“想做什么？”
“你可以去问问百合。”老齐意味深长道“别怪我没提醒你，答案可能突破你的底线。”
张逸云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那略带嘲讽的眼神让他如坐针毡。
妈的，怎么会这样？
难道我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不行，我要去找百合问个明白！
“老齐。”张逸云深吸口气道“有些事情不该说的不说，不该想的不想。我作为多年的战友也给你提个醒，既然你还呆在这个位置，那就把本职工作做好，世上狗屁倒灶的事情多的去了，你管不过来，所以也别白费那个心了。”
老齐脸色凝重的看向他，没有开口回答，不过那双眼睛却透露出许多复杂的信息。
“到此为止，ok？”
“哼哼，随你的便。”老齐若无其事的站起来道“逸云，好好考虑下吧。”
“你还说！”
张逸云刚要发火，却看见黑子心急火燎的撞开大门跑进来。
“齐老板！”
“怎么？”张逸云抢先道“蒋秀梅出事了？”
黑子身躯一愣，嘴唇半张支支吾吾道“额，那个……对，蒋秀梅她……她出车祸了，现在正躺医院里。”
妈的，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