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老爷子，我找来了。”就当我想开口再问爷爷一些详细的事情时，那个妇人欣喜若狂的进来。路过坐在门槛上的阿萱时脸上明显厌烦跟不悦，但很快又消失了。

        我心里有些疑惑，难道就是因为小萱不会说话又痴呆，她的母亲就这么讨厌她么？

        爷爷接过妇人的黄纸立马不急不慢的走道鸡堆前，让妇人点燃。不过不知为何明明是干燥的纸，那个妇人点了几次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好不容易点燃了，两秒钟后那纸卷了两下，竟又灭了。

        那妇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再次试图将爷爷手中的黄纸点燃，我看见她的手轻微的抖着，额头上也沁出了一层冷汗。饶是什么都不懂的我也明白了一些，偷鸡贼说不准就是冲这个妇人来的。

        “罢了。”爷爷让妇人放弃，那个妇人的手就僵在哪里，后才慢慢的退回。

        “这黄纸应由男人点燃的，还是叫你男人来吧。”爷爷又问，盯着地上那堆在一起的鸡眉头越来越紧。

        “我男人前些年去世了，家里就只有我婆婆跟我们母女俩。”那妇人吞吞吐吐，“既然我不行，要不让小萱来试试？”

        那妇人约莫怕我们误会，这才又小声嘟囔道自己的婆婆不喜欢见生人，更是不信鬼神这些东西。

        “可是这个对点纸人的未来不好。”爷爷又说道，望着坐在门槛上的小萱眼里有些不舍。

        “不怕，不怕，我们家小萱本来就不聪明，也影响不了什么。”那妇人倒是想得开，唤着小萱，让她快点过来。

        小萱应该很少见自己母亲唤她吧，听到那妇人的声音急匆匆的跑上前，天真的望着自己的母亲。

        “小萱乖，帮妈妈把这个纸点燃好不好？”那妇人脸上的嫌弃早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谄媚，小萱也乖乖的接过妇人手中的火柴，对着妇人笑了笑。

        “乖。”那妇人安慰着小萱，目光带着一阵寒意。

        我伸手就要去拦，爷爷的手挡在我面前，冲我摇了摇头。我的手缩了回来，是啊，这是黄家的家务事，我一个外人掺和什么。

        小萱脸上带着单纯的笑，并不知道自己母亲引领自己做的是什么事情。那刻我心里万分祈祷黄纸不要被燃起来，就算是这件事情悬着也好。

        可小萱摇摇晃晃的拿着火柴靠近那张黄纸的时候，那些黄纸却瞬间点燃。火红的火焰异常旺盛，小萱拿着火柴棒得意的望着妇人。

        那妇人立马得意洋洋的夸了两句，小萱笑得合不拢嘴。妇人的嘴一翘，乖巧的拍了两下小萱的肩膀。

        爷爷在一旁有序的作法，待两人不注意，把我拉到一边。

        “若曦，一会清理鸡的时候注意下数量。”

        “数量？”我刚想问为什么，爷爷对我做了一个禁止的动作。

        那被火点燃的鸡很快就发出一股芳香的鸡肉味，爷爷让大家捂住鼻子，尽量不要闻到那些味道。接着又拿着黑狗血在鸡的四周撒了一圈，我看着，发现那些鸡中间竟有一股黑色的气体正在蒸发。

        那股烟乌黑，跟四周的烟区别很大。不知是我能看到鬼的原因，我看到那股烟慢慢上升，逐渐演变成一个骷髅头的模样。那个骷髅头在空中越来越大，嘴巴位置慢慢张开，黑色的血从那里流出滴在火焰上。

        火焰遇到血水，被拍打，逐渐变小。那张骷髅头竟又像活人一样扭了扭头，模样像是在活动筋骨。

        而下方继续向上堆积的黑色烟雾虽然时而间断，也逐渐形成了手臂跟身子，活脱脱的一副完整的人的骨架。

        “爷爷。”我拽了拽爷爷的衣角，刚想告诉爷爷这件事。却看到爷爷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人更是聚精会神的盯着前方的火焰。果然，这个火焰有问题。那刻我怔住，根本不知道怎么帮助爷爷。

        而一旁的妇人捂着鼻子，她什么也看不到。见我们怪异说的动作，想问什么又生生的咽了下去。

        “若曦，你让他们跪下给这个东西道歉，不然今天爷爷保不住她们。”

        “好。”我听到爷爷的话此时也顾不得那些气体可能对人身体有害，忙跑过去告诉那个妇人。那个妇人一愣，听到这件事可能危机自己的性命，想也不想的拉着小萱跪在地上磕头。

        “您大人有大量，不要颤着我们了。”妇人带着小萱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头，我抬眸打量了一眼那个骷髅头，果然见它嘴里的血水逐渐变少。爷爷那边也明显松了不少。

        这段坚持持续了有十分钟，十分钟后那个骷髅头嘴里的血水才慢慢收住。黑色气体也逐渐消失，骷髅头的影子也一点点的在空中消失。

        爷爷松了一口气，给我使了个眼色。我点头，眼神数着那些鸡的数量。

        “好了，没什么事情了。”爷爷让她们停下，又去了大屋。

        那妇人也懂爷爷的意思，转身便去掏钱。爷爷见状却叫住了那妇人，说顺便去鸡窝瞧瞧，要以防万一那些该死的脏东西再找来。

        那妇人想了想，约莫觉得爷爷说的很对，忙起身带路。

        鸡窝的位置并不在黄家家内，农村养鸡的都知道，一般的鸡要么就是散养，晚上关在屋子里。还有的就是在屋旁边撑起一个大网，墙壁上凿一个正方形的口子，鸡白天在网子里活动，晚上就可以通过那四方形的口子进到屋子里。

        黄家的鸡就是后一种饲养方式，我们过去的时候，那几只鸡立马哆哆嗦嗦叫起来了，尤其是正前方那只大公鸡全身的毛直接炸起来，盯着我跟爷爷咕咕咕的示威。

        “鸡就还有这几只了？”爷爷问，目光又一个示意我。

        “是啊，就还有十八只了，其它的都死了。”这又是那妇人的伤心事，毕竟断了一条生机，“这一下子，家里的鸡蛋都供不上了更何况是村子里的了。”

        “原先多少只鸡？”

        “约莫三十几只左右，对就是三十三只。”那妇人肯定的回答，爷爷的脸立马阴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