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犹豫不决间，爷爷跟村主任走了出来。

        村主任先是让周围那群多事的村民赶紧离开不要凑热闹了，又上前将那个妇人拉起。转而望着我爷爷，似乎在等待什么。

        爷爷见此干笑了两声，索性开口：“这事情我们帮了，不过我要先讲明白几件事。”

        那个妇人见爷爷同意，眼里那还有之前的委屈心酸，忙让爷爷开口，还说只要爷爷帮忙这辈子愿意给我们殷家做牛做马。

        爷爷脸上一阵嘲讽的笑，没有理女人的话。

        “我只说三件事，第一，这件事管结果如何，都是天命，怪不得别人；第二，酬劳我要求加三倍。第三，这件事过后，你们黄家不管再出什么事情都不要来求我们殷家。”

        爷爷的话说着那个女人的脸色也跟着变紫，我心想爷爷这话说得难听，她也应该明白早早走人吧。

        那个女人的脸色僵持了几秒，竟对着爷爷点了点头。

        “若曦，跟我进屋。”爷爷见状不再多说，径直进了屋子。

        我一进屋子才看到爷爷跪在地上，方向对着他那间从来不让人进去的屋子。

        “若曦，过来磕头。”爷爷唤我过去，虽然不知道那个屋子里有什么，我也慢慢的跪了下去，学着爷爷模样对着屋子磕了四个头。

        “若曦，你要记住这间屋子。”爷爷说完才又站起来，对着外边的妇人说了声出发。

        ……

        从柑子村到太平村这次的路程只用了半个小时，那个妇人可能早就想到此举定能让爷爷在舆论压力下同意，所以早早借了一辆三轮车。

        不同于上次，这次那个妇人也没有那些里里外外的规矩，直接带我们去屋子看她婆婆。

        因为之前见过黄婆婆的缘故，所以这次明显感觉到黄婆婆身上的变化。如果说之前的黄婆婆身体硬朗看起来也就只有五十岁左右的年纪，现在肤色发黄，眉头紧皱，不停的咳嗽倒像是七八十岁的老人。

        “怎么样？我婆婆没事吧？”那妇人在爷爷诊断后匆匆开口问。

        爷爷却没回答妇人的问题，拿着手灯慢慢掀起黄婆婆的眼角。不知是我看错了还是怎么，在爷爷掀起黄婆婆眼皮的时候我明显看到一条白色的虫子从黄婆婆的眼下跑掉。

        我心里一惊，还没来得及声张，身边的妇人大吼了一声。

        “啊！”那妇人的手指着床上的黄婆婆的，眼睛瞪得老大，像是看到什么惊悚的东西一般。

        “瞳孔，瞳孔。”那个妇人后退了一步，依旧指着床上的黄婆婆。我跟爷爷对视了一眼，那个黄婆婆根本没有睁开眼睛啊。

        也是那一瞬间，那个妇人又是一声巨吼：“娘，你身上到底上了什么东西啊？！”

        那个妇人说完可能才想到爷爷在一边，又忙抓住爷爷的衣角让爷爷帮忙收了黄婆婆身上的怪东西。

        “婶儿，是不是你看错了啊？”我不禁开口问，我的眼睛是能看到鬼的，可是在这个黄婆婆身上根本什么都看不到的。

        “不，我没有，我没有看错的。就在那，你快看，我娘的眼球是红色的。”那妇人又吆喝道，可是我们依旧没有看到什么。

        “婶儿，你要不去休息下？”

        那个妇人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身子哆哆嗦嗦像是自言自语：“为什么你们看不到，为什么你们看不到啊。”

        她双眼失神望着四周，带着满满的无知跟恐慌。

        “不，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殷老爷子，你知道的，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她索性直接跪下，拽着爷爷的裤子不停的哭着。

        “可是我们看不到，说明它也不想走。”爷爷说完将她扶起来，“小萱娘，这些事情都是有定数的。”

        爷爷说完便要转身走，我也尾随。可就在我们要出去的那刻，那个妇人却又嚷嚷起来。

        “殷老爷子，您看，你快看，我娘坐起来了。”

        这一回头我们果然看到之前的黄婆婆坐在床榻边沿上，她是坐着，不过姿势却又有说不出的怪异。

        因为正常人坐着头一般都是面对正前方或者左右的，黄婆婆却低着头，将头深深埋在胸口。她的手也张在空中，手指头弯曲狰狞状，像是再忍受什么疼痛般。

        我感觉屋子瞬间静了下来，每个人都盯着床榻上的黄婆婆。就那么僵持了几秒，黄婆婆的手在空中动了。快速的摇晃着，嘴里也不停的呻吟着，声音带着一丝苦楚。

        “娘，您没事吧？”那个妇人说着就冲上前去，爷爷刚想阻止，黄婆婆的手紧紧攥住了妇人的脖颈。她这才慢慢抬起头来，那张脸上带着一阵阴森，那双眸子果然如同妇人所说变成了血红色。

        她用力掐着妇人，似乎一点也听不到妇人的哀求，只是嘴里依旧呻吟着，此时听起来更多的却像是在发泄什么。

        “咦、嗯、嘿啊。”黄婆婆又是一笑，张开大嘴，打量着妇人的脖颈就要啃上去。

        “若曦，你离远点。”爷爷叮嘱，掏出手中的符纸冲了上去。我叮嘱爷爷要小心，站在一旁把风。

        黄婆婆可能看到爷爷上去索性将那个妇人一扔，先对付起爷爷来。

        不过爷爷毕竟是有两下子的人，几个步子下来，黄婆婆已经被爷爷按在床上。她的手脚依然挣脱着，嘴里的呜咽呻吟声更是重了。

        “还愣着干啥，去拿绳子绑起来。”爷爷冲那妇人道，那妇人早已被刚刚的情形吓得不行，听到爷爷的话才屁滚尿流从地上爬起来去拿绳子。

        也是那刻，黄婆婆的眼里流出两行黑血，接着她头一撇，直接晕了过去。

        “爷爷。”我刚要询问爷爷黄婆婆怎么突然晕倒了，爷爷却重重的叹了口气，将床上的黄婆婆安顿好才对我开口。

        “若曦，这个蛊果然还是来了，这下恐怕没人能救黄家，也没人能救你了。”

        “我？”

        我问道，这件事跟我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