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凑上去帮他把酒放到了桌上，迫不及待地掀开盖子。浓浓的香气瞬间攻占了鼻腔，慕锦歌像个小酒鬼一样趴在罐子边，一个劲得用鼻子贪婪地嗅着。

        她没看到的是，顾言风笑得没了眼睛，宠溺地望着她，眼睛仿佛能滴出秋水来。

        他轻轻用手推开慕锦歌挡在酒罐前的脑袋，惹得慕锦歌一阵不满，小嘴不开心地翘起。

        顾言风无奈地摇了摇头，将瓷杯在桌上摆好，拿起酒罐，微微倾斜，晶莹的液体瞬间倾泻而出，发出悦耳的流水声。

        慕锦歌不等顾言风放好酒罐，就像个小馋猫一样准备开喝。幸好顾言风眼疾手快，一把摁住了她罪恶的小手。

        慕锦歌一脸怨念道:“顾言风你不会只给看不给喝吧？”

        “笨蛋，”顾言风嗔怪道:“既然要履行之前许下的承诺，不得有点仪式感吗？”

        慕锦歌有点意外，没想到他会记得。

        “你知道这满院的花是我为谁栽的吗？”

        慕锦歌挑眉，以为顾言风要开始坦白自己与无数个前任的悲欢离合了。

        “是你。”顾言风看着她，眼中没有半点玩笑。

        “第一次遇见你，我就暗暗下定决心，要为你种满院的桃花。”

        “你可拉倒吧！”慕锦歌被他扯地差点浪费了一杯好酒，一脸无语。

        “你撩妹能不能带点脑子，你当我傻呐？我们认识才不足三个月，这桃树都长那么高了？顾言风你是不是想拿诺贝尔想疯了？”

        “谁告诉你我第一次见你是三个月前了？”顾言风抬眸浅笑，眼底一片温柔。

        “三年前的今天，城郊玄都苑里的那个人，是你吧？”

        慕锦歌愣住了，记忆如洪水般涌来。

        三年前，慕凌风第一次出征瓦剌，本来是要瞒着她的，却不想还是被她偷听到了。

        她不死不休，一哭二闹三上吊，反正怎么样都不许他走。

        后来，他约她去城郊玄都苑看桃花。

        那天，她早早就到了。可是，从日出等到日暮，他都没有出现。

        他失约了，第一次。

        记得那天三更，天黑的连月亮都不见了踪影。

        是慕凌修来接她的。

        他说:“别等了，他不会来了。”

        后来她才知道，慕小王爷那日一大早便带着八十万禁军出了乾清门，就在她出宫后。

        她哭了，歇斯底里，可他也不会回来了。

        好在他赢了，八十万禁军赢了对方百万铁骑。

        他终于成了整个后梁的大英雄，却蓦然发现，自己护住了整个国家，却唯独护不住她。

        似乎是从那时候起，慕凌风就明白了，自己没有能力对她许下任何承诺。

        慕锦歌回忆起了那天的一切，却不记得自己有见过顾言风。

        “那天我路过，看见玄都苑有人，便不免多看了一眼。是你，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树下，像只等着被认领的小猫。”

        “本王想起了玄都苑的主人，前朝公主夏姬。文帝自知凶多吉少，出征前为她种下满院桃花。然后他走了，再也没回来，留她一个人与满院桃花为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