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徐渊将两个小的赶去隔壁睡，殷勤地伺候着林七娘舒舒服服的洗了脚把人放到床上。又急急地吹了油灯翻身上床，两眼冒着绿光。林七娘瞧他这样，哪有不明白的，白他一眼，只当不见。

        徐渊紧紧搂着林七娘在她脸上一通乱亲“好婆娘，天儿不早了，咱们早点儿歇着吧。”

        林七娘捂住他的嘴笑他，胡茬戳得她手疼“忙了一天了还不累？现在盖铺子都这么闲啊？”

        徐渊捉住她柔弱无骨的小手亲一口拿开“看你这话说的，再累也不能见着你没有力气啊，哪有耕牛不犁地的，你说是不是？”

        说完欺身压上，林七娘啐他一口，没好气地捶他。徐渊兴奋的满脸通红，解了腰带就要冲锋陷阵，忽的黑漆漆的屋里钻出个小人来叫嚣着要打他。

        “不许打我娘！不许欺负她！打死你！我打死你！”徐安平一边往床边冲一边不怕死的放狠话。

        徐渊吓得连忙拉上被子，林七娘已经是蒙着头没脸见人了。

        “个小兔崽子！大晚上不睡觉跑我屋里干什么？反了天了！老子要是吓坏了，仔细你的皮！”徐渊一手系着裤腰带一手扯着被子，狼狈不堪地瞪元宝，恨不得给这小祖宗活吞了。

        “你敢打我娘！老东西，我要打死你！”林七娘听了这话笑得花枝乱颤，不知道儿子哪里学的混账话。

        徐渊看着满屋子找家伙真要打他的儿子，气的青筋暴起，怒吼“谁说我打你娘了？谁老东西？我们说悄悄话呢！不信你问你娘！”

        元宝抱着枕头探个头朝床里张望，果然见他娘从被子里伸出头朝他笑，顿时一颗心放回肚子里，向他爹控诉“我不和他睡！他夜里老说梦话，还用脚踢我！”

        一边说元宝一边试着往大床上爬。他娘怀里可香，他终于逮到机会可以搂着娘睡了！那小子总算做了件好事。

        徐渊系上腰带翻身下床，抱着儿子就走“好男儿志在四方，怎么能像个奶娃娃只知道往母亲的怀里钻！走，我跟你去瞧瞧。”

        徐安平只得蔫蔫的望着他娘眼泪汪汪，得回一个无能为力的目光，他丧着脸叹口气，流年不利啊！

        没一会儿，徐渊回来了，一把滚上床扒完自己衣服就要扒他婆娘的。七娘忙摁住他作乱的手“儿子睡了？”

        徐渊粗声粗气不耐烦地答“多抱了床被子让他们分开睡，明儿个再打张床就是了。”

        说完又低头解林七娘的衣服，林七娘抵死不从，不知道他怎么精力这么旺盛。可她哪里是徐渊的对手，没一会儿就被四处点火作乱的大手弄得气喘吁吁。

        徐渊流里流气的笑“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小娘子，你就从了我吧。”

        林七娘红着脸媚眼如丝的瞪他，呸！色胚！流氓！直瞪的徐渊气血上涌，心中怦砰似有鹿跳，再顾不得说话，一把剥光了人享受着不可描述的漫漫长夜。

        晨起吃早饭的时候，一家之主端着碗粥不紧不慢的宣布“我今儿个去学堂报名，你们准备准备，等交完束脩就去进学。”

        林七娘一口咸菜堵在嗓子眼，“咳咳”两声咳出眼泪。早不去晚不去，就要入冬了去学堂，这不是折腾人么？她看看一个蹦的欢实，一个满脸写着生人勿近的两个娃，真心地为他们鞠一把同情泪，小气的男人在报复有没有？

        徐渊见林七娘通红的脸上一堆表情变来变去“你有意见？”

        林七娘像只兔子般乖觉“没，没没，我觉得这个决定甚好，咳咳，甚好。”

        一家之主瞥她一眼，对她的表现不甚满意。从盘子里抓个杂面馒头，站起身哼着小曲，去了院里牵着毛驴出了门。

        徐渊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没多久就和镇上的严夫子交过了束脩，约好了第二天带孩子去报道。

        好巧不巧的是，当天半夜里，纷纷扬扬的雪花就覆盖了整个村子，天地之间，一片雪白。林七娘打个哈欠，点了灯起来做一家子的早饭，又摊肉饼又下面条地忙活完还不见人来端碗吃饭，有些纳闷。回屋见徐渊不在屋里，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又寻到隔壁房间。

        徐渊正气急败坏手忙脚乱的给两人穿衣服，阿羡还好，觉轻。徐渊一喊就半睁着眼自己摸摸索索的穿衣。元宝可是打雷都不醒的主，好不容易叫起来一眨眼又躺回去了，徐渊只能满头大汗地固定住儿子帮他穿衣。

        林七娘看的有趣“下雪了，要不，开了春再去学堂吧？”

        徐渊自顾自给儿子穿衣服“不行，别家的娃娃连进学的机会都没，这点苦都吃不了，怎么成器？你要是敢慈母多败儿，当心我收拾你！”

        他四岁就帮着家里下地，深山里捡柴火，市集上捡菜叶，河沟里打渔，哪分什么天气？不过是冬天去学堂而已，他再宠着他们，也是望子成龙的。

        忙活出一身汗，总算将两人收拾好也喂饱了。将人弄上驴车，徐渊驾着车就要走。林七娘追到院外，将她缝的两个斜跨布包和一个煎饼果子递给徐渊，这才放了人走。这时外面还黑乎乎的，冷风直往人脖子里灌，林七娘伸了伸懒腰，摸摸通红的鼻头，迅速跑回屋补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驴车摇摇晃晃的停在了镇上明德学堂的门口。徐渊掀开车帘，一手一个将人抱下车。

        门口站了一个黑发黑须，身材颀长的夫子，见了徐渊只不苟言笑作个揖，又问这两个是否就是新来的学生。

        徐渊还礼后忙让两人见过严夫子，阿羡学者有模有样的作揖，元宝则有些怵，呆愣愣的不知道想什么。徐渊想伸手揍他，严夫子拦住他。

        “无妨，想是有些认生才会如此，我自会教导，你且回去吧。”说完面无表情的送客。

        徐渊只能一面说着让夫子不要嫌弃儿子们愚笨的客气话，一面叮嘱他们晚上站学堂门口等他来接。到底还是一步三回头地走人。

        严夫子瞧着两个模样不俗的农村萝卜头，依旧不苟言笑的招呼“称呼我严先生即可，跟我来吧。”

        阿羡牵着元宝的手，默不吭声的跟上严夫子的大步子，规规矩矩的走在大人后面。元宝望望古板的夫子又瞧瞧混小子阿羡，低了头没说话，任由他牵着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