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山做了一个梦，很奇怪，自从被晚落带回九重天，他就很少会做噩梦。

        对于一个神来说，梦不是过去，就是未来。

        对于一个半仙不人的来说，梦……多半是吃饱了撑的。

        烈山的意识迷迷糊糊地，还不忘讽刺自己一句:“干脆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一起梦到算了。”

        随即他感到自己的脖子和头马上就要分家了，不知睡了多久，耳边不外乎是帝鸿聒噪的呼声，就跟叫魂似的。

        烈山眼皮未动，腿脚先行，踹了他一脚:“叫魂呢？烦不烦人。”

        帝鸿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愣了半晌，扑上来抱住他，烈山本来起身起到一半，又被他按在了地上，“我靠你滚开，恶不恶心。”

        帝鸿不知又想起了什么，趁着他刚醒手上没劲把他双手一锁，按在地上开始摸。

        烈山：“……”这是什么流氓行径？

        他手指一动，湛卢当空劈来，帝鸿退了半步，盯着他红了眼眶。

        “师兄……你、你……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烈山皱眉:“你什么意思？我不就睡了几个时辰吗？”

        帝鸿估计早就预料到他这个反应，没有太过惊讶，反而露出几分骇人的沉静:“师兄，我们在大荒之中，已经五十多年了。”

        与烈山对视的鬼，是大荒初生时最早、也是怨气最重的一批鬼。烈山只想着保护人，却没意识到，以前晚落带他见识到的不过是皮毛中的皮毛。

        局外人清明如流水，就算再怎么入戏，也不过是个局外人。

        感情这个东西，你不去亲身体验一把，永远不知道它的美好与可怖。

        烈山:“那这五十多年，师父没来找过我们？”

        说到这个，帝鸿就更委屈了:“来过，可是师父连说一个字的机会也不给我，就说了句‘我去白云山游历，你们早点回家’然后把大荒的大鬼小鬼又都揍了一遍，替我们拉仇恨，还吩咐他们好好历练历练我们俩。”

        烈山:“……”像是她能干出来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