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娑的树影洒落在房内，留下斑驳的黑点，被院子里的参天大树密叶遮盖住窗户的治疗室幽暗一片，只有渡一侧坐的方位有道微弱的光，而沈墨南却被全然抑制于灰暗中。

        时间分分秒秒的流逝，她一动不动，呆滞的望着窗外，偶尔有缕碎发被风抚起，划过削俏的下巴。

        沈墨南那张埋在阴影的脸最终慢慢地抬起，露出一双腥红疲倦的眼睛，微皱的眉宇间一股绝然的戾气。

        他迈出步子，绕着床边缘走了一圈，最后止步在她面前，故意挡住了她的视线。

        渡一平展的眉头微皱了皱，却没有抬头看他，白墙上高大的影子逐渐压低了，是他蹲下了身子。

        沈墨南半蹲在她面前，抬眼，嘴角漠然扬起一抹挺无力的笑，带着浓浓的心酸和无奈。

        他说:“那天在屋顶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我呢。”

        夜风习习，人群接踵，他站在天楼上，俯下眼睛，问她，这辈子都不要分开好不好。

        然后，所有的答复，思虑，设想，都被人群中的那双凝离的眼睛，那个萧瑟震撼的背影，摔得支离破碎，她再一次的奋不顾身，就足够说明，他已经没有过多的可能性。

        她木纳的神情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涟漪，垂眼，冷凝的眸子仿佛蒙上了一层灰，视线停在他眼睛里，漠然了片刻。

        “沈墨南，我好像没办法再欺骗我自己了。”

        她陈述的语气淡淡的，带着一味哽咽和凄寒。

        他神色狠狠一沉，像是瞬间坠入深渊。

        她现在是个病人，有隐匿性抑郁症的患者，泡在药罐子的神经病！这一刻，却比谁的心里都透彻，明了。

        蓦地，沈墨南笑了。

        弯弯的笑纹点缀在眼角处，既像初夏的暖阳，又像寒冬里的一场雪，炙热，却隐藏着窒息的冰冷。

        他突然伸长了脖子，一口咬住她的唇，很快满嘴的血腥侵染了唇齿，还没等她反抗，他已经起身将她压在自己身下，一只手粗暴的扯开了她的衣服，嘴唇在她雪白的脖颈间啃咬，没有丝毫温情，反倒肆意宣泄，掠夺，毁灭。

        渡一又踢又打，最后哭了起来。

        沈墨南没有被那撕心裂肺的哭喊所影响，他在侵占她，摧毁她，用粗暴恶劣的行为拥有她。

        她一口咬伤了他的肩，他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而是垂眸，对她寒然一笑。

        “渡一，你忘了你是渡一了么?”

        “你忘了你是那个从嗜血古城里出来的渡一了么?你忘了你是那个弑杀无数，双手沾满鲜血的渡一了么?你忘了你是那个曾经对临光树忠心耿耿的渡一了么?你忘了你是那个把爱情当作筹码，赌赢沈墨安一无所有的渡一了么！?”

        他的音量越来越大，像利剑般的从她的耳膜而入，然后直戳到了心脏。

        她看着他，一直看着他……

        是啊，她怎么能忘呢?

        这些自己一手操纵筹谋的，一桩桩，一件件的，她不该忘的，不该再有所期待的。

        “所以渡一啊。”

        “你他妈就只能配得上我！”

        “咱们一起活在地狱里，谁都别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