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如帘内,沈墨安的睫毛微颤了颤,紧接着微皱着眉睁开了眼睛,他感到大脑一片混沌,有些慌神。
他起身,饶了绕头发,环顾四周,脑海里浮现出昨晚的一幕又一幕,低声骂了句,疯子。
这个时候,手机响了。
“喂。”他有些不耐烦。
“嘿,哥们,不是说好今天出来打台球的嘛。”
电话那头响起欧宇峰那油腔滑调的语气。
沈墨安又饶了绕头发,烦闷的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望向窗外。
“行,不过你派个司机来吧。”
…………
台球厅内,欧宇峰和苗巧儿坐在沙发上,沈墨安一个人连打了好几场,不停的围着台球桌转,他俯下身一杆出击,一颗红球正要入框的时候,欧宇峰上前拿过了球,定眼看着他。
“行啊小子,居然去那种荒郊野岭的三流酒店开房,说!是和哪位姐姐啊?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说完苗巧儿就死瞪着他。
沈墨安放下球杆,靠在台球桌旁,拿过身边的一瓶水喝了起来。
“诶对了!今天你家庆功宴都上电视了,我怎么没看到你啊?不会是你哥怕你抢了他的风头半路把你劫走了吧?”
欧宇峰递给了沈墨安一支烟,沈墨安点了烟含进嘴里,悠悠的吐出烟雾,烟雾缭绕中露出一张冷峻的脸。
“不是我哥。”
他吐了吐烟雾,若有所思的垂着眼睛。
“是个色鬼。”他继续道,脑海里浮现出渡一那张图谋不轨的脸。
“色鬼?不不不,不会吧?”
欧宇峰连退了好几步,他坐到苗巧儿的身边,有些夸张的拉着苗巧儿的衣服。
“不会是,冷微吧?她恨你无情无义的抛弃她,还找个小三去骗她,恨你不去参加葬礼,就,就变成色鬼缠着你……巧儿,你说是不是?”
苗巧儿一巴掌拍到他脑袋上。
“欧宇峰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啊?哪有什么鬼啊,再说了,冷微有什么资格缠着墨安哥啊?明明是她先欺人太甚好吧?”
“是渡一。”沈墨安说。
苗巧儿一把推开欧宇峰,有些惊讶的看着沈墨安。
“渡一?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啊。”
被推开的欧宇峰喃喃道。
“她,不是那个小三吗?”
苗巧儿瞪得圆鼓鼓的大眼睛问着沈墨安。
“对啊!难怪这么耳熟呢,我说,这人都已经死了,她这是赖着你不走了?”
沈墨安没理会他们,继续俯下身打台球,连连出杆,脑海里却浮现出那日初见渡一的场景。
那天下着一场倾盆大雨,天地间裹了一层薄薄的轻纱,冷微在家闹自杀,说要割腕让肚子里的孩子跟着自己一块死,管家开车停到了公司门口,他穿上一件外套,拿了把黑色的伞往外走,刚出公司就被人拦住了。
她穿着一件单薄的针织衫,没撑伞,淋在滂沱大雨中。
雨滴挂在那两串密密麻麻的睫毛上,单薄的身子有些瑟瑟发抖,隔着浓浓的雨雾看她,却涌现一种似曾相识的悲伤。
他微眯着眼睛,有些失神。
“你知道天堂怎么走吗?”
“天堂是什么地方?”
……
那些在脑海里封存的记忆猛然涌现,若隐若现的影子,熟悉又陌生的场景。
她上前躲到自己的伞里,并且一本正经的看着他的眼睛。
“沈先生,也许我可以为你做些什么。”她说。
…………
最后一颗球落入框中,沈墨安起身又点了根烟喂进嘴里,显露出一种淡若无世从容,神情安宁,窗外洒入细碎的阳光,映照在他颀长清瘦的身上,却显得越加冷淡和孤寂。
沈墨安灭了烟蒂,接了个公司的电话。
“走了。”他说。
“多玩儿会儿啊。”
沈墨安拿过外套,绕过欧宇峰直径走向大门。
“不了,公司有点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