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不像是贪图美色之人，月皎隐隐地觉得有些个隐情，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瞧瞧那幅画。”他转移话题，“灵霄作的。”

        月皎学的是素描，对于古作不甚了解。她也不虚夸，只是淡淡地瞟了一眼，“挺好的。”她对湖水实在提不起兴趣，那只会让她想起那段晦涩的回忆。

        “本王还以为你什么都懂。”李长胥嘲笑道，“原来不是万能的啊，本王差点动心了。”

        “殿下说笑。”月皎暗里不屑。

        北朝说话各个夹枪带棒，若要是个傻白甜占了这沈月皎的身子，可不得死几百回了？

        若要说是当时那个人没胆子救霍二哥，恐怕还在那个脏乱差的院子里终老罢了。

        不过，说来也是她的穿越，改变了沈月皎这个人物线的命运。

        “诗人画者赞叹冰湖美若仙境，冰清玉洁，可布衣百姓名门贵阁却不敢轻易来此。”

        “为何？”月皎好奇心浮动。

        李长胥顿了顿，瞧着窗外看了一眼，“这里面啊，遍布尸体。”

        “尸体？”月皎忽而想起方才经过那条湖的场景，汗毛一竖。

        “你也别怕，哪怕化成厉鬼，也近不过是些瘸子啊、瞎子啊，抓不着你。”李长胥幽幽道，“可这些，都是你夫君的功劳呢。”

        “这里面，躺着数百人，个个等着揪死骠骑将军的魂呢。”

        “宇文家生前英烈护国，赤胆忠心，死后，却连安身立命之处都没有，长眠于这片，冰冷如斯的湖。”

        他自说自道，压根没顾月皎有没有在听。

        “你说，这湖这么就这么清澈呢？怎么就没被玷污呢？”

        “这片湖的冤魂个个都姓宇文呐，个个都清明人世，死后，连湖也随着去了。”

        他越说越激动，青筋不知何时暴起，面目狰狞。

        月皎这才惧惧着打量玄者的面貌，除却眼下一道细微的疤痕外，那是一张明丽的脸。

        如何说呢？放在二十一世纪，大抵是阳光灿烂的少年。

        可……

        眼前人，却令月皎浑身的戒备开始叫嚣。

        “你不会想说，这些都同你没有关系吧？”他凶恶恶地看着她，似乎下一秒，那双手又会扼住她的脖子。

        “有。”月皎云淡风轻，“我不知道霍二哥灭族的原因，但我知道，他一定有他自己的苦衷。你们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受过怎么样的苦难，便不能设身处地的替他想。既是霍二哥杀的，便是染我沈月皎一份。”

        “夫妻同心，事事关联。”

        “哈哈哈哈哈——”李长胥嗤道，“好啊！你可知……”

        “罢了，本王偏不与你说。”李长晏抬手，数十个黑影从窗外闪入，月皎后退一步，房间纳无可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