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不知何时左相也如此迷信了？”陶冶讽刺道，“霍将军平南疆时圣上曾允诺霍将军一诛杀令，如今，此令放在长公主身上，不知管不管用？”

        诛杀令？

        张天德瞥了瞥从早上到现在都冷淡如斯的霍问渠，总算明白了缘由。呵，这两人周旋了他一天，不是自己试他们，而是他们拭自己。

        李长晏那可爱的酒窝终于展现，他道：“左相可有话说？若是无话，便退朝了罢。今日朕脾性不好，恼了左相，还请左相包容包容朕。”

        堂堂一朝天子，如何能向臣位认错？

        月皎朦胧的双眼忽而闪烁一番，颔首抿了抿唇。

        “皇上，容臣插言半句。”吴噤薄作辑道。

        “学士请讲。”

        吴噤薄低着头，谦卑一搁，远比张天德的鼻孔看人来的好了去。

        “不言宇文族是禁族不容提及，就言长公主话语逼人，辱咒功臣家，惹得霍家夫人涕泪垂怜，叫苦连连，祸端便讲不到霍将军身上。”吴噤薄地声音润如玉，像是黄莺，“试问一个女子，要有多大的勇气，才敢站上御殿？古今女流，无一。”

        操。

        月皎这还是第一个？

        她只是要帮二哥啊，求求你别再夸我了。

        月皎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是啊，霍内贤愿出来平己冤，实则端正我大燕正气，由不得邪风歪长！”张天德旁人道。那人似和张天德站对立面，他话一出，张天德便一道凌厉的眼神斜去，那人一颤，稳了稳朝服的袍子。

        “是。如此，朕自会拟了打赏给沈氏。”

        看似李长晏像是被群臣谏言而开明的君主，实则，那俏皮的笑里，不是妥协，是前进。

        张天德一言不发，手里捏着天汀的汀铃，月皎低着头便是全神贯注地看着，他是否会摇动那个铃铛。

        “退朝吧，众爱卿都累了吧，回去好生歇息。”李长晏转身往里走，步态优雅。

        他未走完，月皎便看着张天德拇指指腹附上铃铛，即将要晃动。

        不行……

        若是今日兵差张天德，霍二哥不是？

        她想都不敢想。

        刚要说一声，背后却一道力，整个人便重重的向前倾去，失去了重心，她试图用手腕撑着，却还是摔了个不轻。

        “怎得这般不小心？”霍问渠嘴角噙着淡笑，步前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