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然皱了皱眉，也不知他要卖什么关子，也只好先打发了殿内的侍女下去，却一扭头把程九歌从内间里拖了出来守候在侧。

        程九歌乍一冒出来的时候，与单衡两人很是大眼瞪小眼了一阵，之后当欣然看到程九歌很有象征性的撸了一把袖口的时候，及时上前拦住了她那径直奔向单衡的步伐，有点尴尬的在她耳边小声道了句：“不是让你来打架的。”

        单衡看出欣然没有想要程九歌避让的意思，便明了这是她可以信任的人，直截了当的问了：“你何时学会泅水的？”

        欣然望着他眼神中有几分疑惑，道：“你就是想问我这个？”

        倒是一旁的程九歌闻言反应比较大，震惊的望着欣然，一语道破了天机：“你会水？雒国不是明文禁止女子习水的吗？你一国公主竟然会水？”

        欣然被程九歌连珠炮似的询问，问的一头雾水，喃喃道：“雒国禁止女子习水？这是什么奇葩规定？”

        单衡上前解释道：“几十年前先王极为宠爱的一位妃子通习水性，擅长水上舞，先王由此为其造了镜心湖，供其玩乐，不想这位宠妃红颜薄命，在一次宴乐中于一片小池塘竟溺水而亡，先王悲痛欲绝，便下了这么一条特殊的命令以追思故人，因这条命令下来的年代已经久远，故而如今雒国之内的女子若非生长于大泽大川之畔多不通水性。”

        “先王的妃子！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父王对皇爷爷这是多崇敬有加，才会将他对一个妃子的思恋而下达的命令坚决执行到今天。”欣然摸着下巴磕一脸难以置信的说道。

        单衡轻笑一声，道：“因为那位溺水的妃子，是你亲的皇奶奶。”

        欣然“啊”的怪叫了一声，“那不就是我父王的生母吗？”

        单衡浅笑着继续说道：“是啊！不然你以为镜心水榭是心血来潮建起来的？那其实也是一处有着纪念意义的地方。”

        欣然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末了才想起来惴惴不安的问：“如果被发现偷习水性会怎么办？”

        单衡望着她，有几分无奈，道：“流放西北荒漠之地。”

        欣然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睁大眼睛问：“这么严重。”

        单衡摊了摊手，道：“君王的任性，做臣下的也只能听从。所以你通习水性这件事不要再在人前显露了，免得你皇姐和王上进退两难。”

        欣然点头如捣蒜，有点庆幸自己回宫之后除了这一次被单衡吓到跳湖，便再没有下过水。

        大约是听单衡讲了这么一个年代久远的痴男怨女的故事，原本心中对他的防备和疏离变得松懈，欣然忽然记起昨日在征西侯府上，单衡未说完的那些事。

        见他似乎已经把话说完，便得了个空子问道：“我记得昨日同你讲话，才说到一半便被前来寻你的单二公子打断，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听你说完。”

        单衡像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并未露出吃惊的神色，平淡的问道：“何事？”

        “你说，父王为了我去落霞城的事与醉心楼做成了一桩生意，我想知道这是一桩什么生意？”

        这话问完，单衡还没待说什么，冷不防最先做出反应且反应最大的又是程九歌，她那一双澄澈无邪的大眼睛来回在单衡及欣然身上打量着，迫不及待的问道：“醉心楼？跟醉心楼能做什么生意？皇家终于想到要同他们家掌柜要制酒的方子了？”

        单衡很不确信的扫了程九歌一眼，语气中带了几分严肃问欣然：“你确定要这位程姑娘继续留在这里听吗？”

        欣然暗自甩了一把虚汗，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对程九歌下了手，将她毫不留情的赶出了门外。这家伙兴致上来，搞不好真的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能说出来，况且事关醉心楼，若非必要她也不想让她被牵扯进来。

        见门口的人都被驱赶出去老远，欣然才有几分安心的回过头对他说：“现在总可以讲讲了吧！”

        单衡分毫不见外的落座，为自己添了杯热茶，才有几分正色道：“与醉心楼的生意左右不过是为了你的安危，说来也很是简单，便是你听从醉心楼安排，醉心楼保你性命无忧，至于具体怎样的条款，我便也不清楚了。”

        原是如此，欣然心中默默道，难怪当时在落霞城，她会收到那些莫名其妙的指令，可既然说是保护雒玉卿而谈的生意，又为什么要让她去做刺杀祁念这样风险系数极高的任务，欣然还是有点想不通。

        只可惜单衡对这件事情确实了解不多，毕竟仔细想想，那时的他说不定正在前往西陲的路上。

        醉心楼，你到底是藏了多少秘密啊？

        欣然默默的想着，忽然间对几日后同司徒在醉心楼的那一场约定有了几分迫切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