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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刺杀
小说名称:《与君谋》 作者:晚客 字数:1735 更新时间:2020-01-09 20:06:21
     客栈最西侧的房间里亮着一盏烛火,幽幽的火光映在窗上投下一道窈窕倩影。

        邵子川跟着祝墨白的脚步停在了这间屋子门外,诚然如他所料,祝墨白要带他见的人,是白天跟在祝墨白身边的那个女人。

        两人推开门,屋内的人正背对着他们跪坐在一张坐席上,身前是一张低矮的长案,那盏幽幽灯火就放置在长案一角,发出昏沉的光。

        女人摘去了垂腰长帷,纤瘦的腰肢浸没在火焰的暖黄色里,与邵子川记忆中的某个人微微重叠。

        “来了就入座吧!”

        女人的声音轻柔响起,没有刻意压低,在这个寂静的空间里听得分外清楚。

        邵子川闻言,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流光浮动却无诧异之色,但他语声中却依然带了几分吃惊。

        “李姑娘,怎么是你?”

        长案前跪坐的女人脸色凝重,不似以往那般轻佻,但眉眼却是改变不了的,欣然嘴边勾着意味不明的浅笑,缓缓为他斟满一杯酒,道:“是我,你很意外吗?”

        她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将酒杯推给了他。

        邵子川看了一眼盘手站在欣然身后不远处的祝墨白,心下有所计较,面上却不漏声色的接过了那杯酒。

        屋外夜深深,洒满星辉的天幕下有数道模糊的黑色人影悄悄靠近这家客栈,潜伏进月光照耀不到的阴影里。

        “你何时同祝公子这般熟络了?”他边笑着边举杯抿了一口,目光落下来定在欣然垂眸饮酒的脸上。

        “不久,几日前吧!”欣然放下酒杯,砸了咂嘴,酒水入喉,烧灼感滑进肠胃,汹涌的酒气却直贯大脑,却让她面色冷了几分,“杜先生死后,我和祝公子应该也算是同仇敌忾了。”

        她施施然放下酒杯,慢慢抬眸,眸色中一缕阴寒暗沉沉的仿佛乌云密布的天空。

        司徒牵在嘴角的笑意至此终于慢慢僵冷,和煦的笑容渐渐染上不可捉摸的诡秘,轻嗤一声,也同她一并放下了酒杯。

        “这就是你不惜快马加鞭也要追上来的原因?”司徒脸上的神色似乎只在他放下酒杯的一瞬间便变了。

        以往轻佻的语气和姿态忽然间像是一张被撕掉的外皮,内里的尊贵与庄严转眼浮现眼前,他不过低了低头,再抬起头,眼神中和唇角的笑意便染上了不加掩饰的戏谑和轻蔑。

        欣然眸光闪动,只觉得心中有些东西,在他那冰冷如刃的眼神望过来的时候,被斩的粉碎。

        “你这是承认了?”她的声音不可遏制的带着几分颤抖,还有几分压抑的歇斯底里,却不是歇斯底里的怒火,而是悲伤。

        司徒望了一眼欣然身后的祝墨白,又是一声嗤笑,却未作答而是道:“杜玉死不死同你有何关系,你大可留在宫中过你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日子,何必搅和进这趟浑水。”

        他话音刚落,便觉耳边一阵疾风拂来,司徒抬手捉住了那只恼极挥向自己的手。

        “我说的是实话。”

        欣然的手腕被他死死钳制在掌中,进不了一分,也收不回一寸,只得咬牙切齿的怒目而视,听他淡漠的又丢来一句话。

        “如果是以李欣然的身份,那你说的没错,”她眼中怒气冲冲,皓齿咬了咬下唇,左手在人瞧不见地方悄悄摸上了腰间的一片冰凉,手指慢慢攥紧。

        “可,”她沉沉启唇,“雒玉卿呢!”

        话音刚落,裂帛声骤然响起,紧随其后的是欣然越过案桌猛地扑上来的身影,匕首的冷光在眼前反射过烛火的昏黄,伴着她身子压下来的惯性势不可挡的向下刺了过去。

        与此同时,屋外的黑暗中,一支浑黑的羽箭以破竹之势融在夜色里朝着屋内女子的要害之处迅疾射出。

        “钉~”“铛~”冷兵交接之声在昏沉的屋内碰撞出刺目的火花,转瞬即逝。

        屋内一瞬间是令人窒息的寂静,只有那只被欣然的衣衫扫到地上的酒杯在骨碌碌的打着圈子。

        司徒眼中带着震惊望着压在自己胸口上的女子,她的长发从脑后洒将过来,将她的脸笼罩在一片阴暗中,可她嘴角噙着的那一抹笑却是那么鲜明,掺杂着一份狡诈。

        “懂了吗?”欣然的声音从他耳畔落下,一字字道,“邵子川!”

        锋利的匕首握在欣然的掌中,狠狠的扎进了司徒肩颈旁的地板里,祝墨白站在两人极近的位置,手中翠竹笛上新添了一道崭新的划痕,转着圈子的酒杯在地板上又滚了两圈,撞在了一支斜插在地面上的黑箭,仿佛瑟缩了下停止不动了。

        司徒的手犹握在欣然的右手手腕上,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你来我雒都一趟,杀了个人,总不能指望我放你全身而退吧!”

        欣然从司徒身上退开,将那把匕首留在他身边,回身接过了祝墨白从地上拔出来的黑箭,朝着他摇了摇,道:“既然你也不是一个人来赴约的,那我们就坐下来谈谈。”

        司徒从地板上坐起来,扯了扯胸前被欣然压皱的衣襟,才抬头望向她,笑意浅浅带着几分无可奈何,问了句:“你是雒玉卿,还是雒玉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