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得对，喜欢杰翼就要保护他，以后谁问也不许说，免得泄露了出去，被媒体知道，会对他带来负面影响。”

        “嗯，我知道了。还是因为你和蒋妈妈的关系，我才近距离的看到了，好像是脸部。”

        “这下可严重了，我得赶紧问问。”

        “杰翼自己说，他是蒋妈妈的干儿子，顺便看看他有没有办法。”

        “我试试，他什么时候走得？”

        “你走后三天吧，后来一直在你家住着。”

        承恩赶紧找号码拨出去，没想到立马就接通了，“喂，杰翼吗？”

        “杰哥现在不方便接电话。请问你是......”

        “我叫蒋承恩，你告诉杰翼就行，麻烦你让他尽快给我回个电-话。”

        “他现在不在国内，短时间没法和你联系。你看你是留话，还是等他回来。”

        “她的伤严重吗？”

        那年轻女人明显有一瞬的僵愣，“你怎么会知道的？”

        “你不用紧张，我是他妹妹。”

        “我怎么没听杰哥说过。”

        “你是他女人还是经纪人？”

        女人又恢复常态，轻松一笑，“经纪人。”

        “你能如此之快的接电话，应该有原因的。”

        “因为杰哥手机上面有存你的名字。”

        “那就是了，你可以放心给我说了，我决不会说出去。”

        “我只能告诉你杰哥去韩国了，一个月后回来，至于你想知道的，由他决定要不要告诉你。”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不用谢。”

        承恩挂了电-话，滞愣在那里，不仅没有解决问题，还多了一股牵挂和担心，杰翼是不是很严重，要不然，为什么去韩国，难道要再一次整容。

        看着蒋妈妈的病房，思绪愁腔白结，感觉胸口闷闷的，似乎两个心房都塞满了东西，有不能承受之重。

        碎巧也听到了对话，安慰道，“小恩，事在人为，黎胜不是回家筹钱去了吗？你歇一歇。我看有人去食堂打饭了，我也去，晚上还要熬夜，多少吃一点。不能蒋妈妈还没醒来，你又垮了。”

        “还是我去吧，你也忙了一天。”

        “再怎么说，我的心没你的心累，我已经告诉了二牛，他说他在工地上正借钱呢。你不要和我争了，还要想办法渡过难关呢。”

        承恩拿出一百块钱，塞到碎巧手里，“那你就去吧，我们俩都需要补充能量。”

        碎巧低声说，“我这里有零钱，还是你拿着，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你贴着人，贴着钱，都没有一丝怨言，拿着吧，我心里好受些。”

        碎巧也没有太过拒绝，揣上钱转身下楼。

        承恩静静看着监护室里的蒋妈妈，忽然觉得露在外边的苍白手指动了一下。

        赶紧去值班室喊来医生，护士。

        医生检查了一遍，蒋妈妈已经睁开了眼睛。

        医生走出门，承恩紧跟在后边，“医生，我妈妈的情况怎么样？”

        “并不是太好，昨天已经作了全面的检查，因为实在拖的太久了，心脏功能基本丧失了，最佳治疗期是一个礼拜，最好在这期间为她做手术，作支架，还要置换新的起搏器。希望你们家属尽快交上费用，我们也会尽快安排手术。”

        “能不能先交一部份，请你们先给我妈安排手术，后边的我们会尽快补上。”

        “这个我说了不算，没有收费室的通知，可能很难安排手术，你还是赶紧想办法吧。”

        医生说完就抬步走了回去，护士安排去住院部。

        安排好了床位，承恩又回来接碎巧，果然碎巧已经提着饭菜在长椅上等着。

        两人回到病房，先给蒋妈妈盛了稀饭，又和碎巧一起吃着馍菜，可是没吃两口，就觉得没有一点胃口，胃是涨涨的，肚子是鼓鼓的，为了不影响蒋妈妈和碎巧的食欲，看她们正说着话，就起身去洗手间。

        拨通了黎胜的电-话，“黎胜，钱筹得怎么样了？”

        “我拿完了爸妈的老底，四处发动朋友借款。你也知道，我们的房子借款还没有还完，现在又开始接，还是有些困难。我已经准备到二手中介，把房子卖了，先救妈妈要紧。”

        “你......卖房子？”

        “这是现在唯一最有效的方法，只是不知道几天内能不能成功，毕竟我们要的是现钱。”

        “黎胜，我要怎么感谢你？”承恩说着泪水已经冲眶而出，声音哽咽起来。

        “傻瓜，那也是我妈，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我现在正往中介所赶，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你打来了电话，我也就顺利说了。无论什么事，我们互相都不要欺骗和隐瞒，一起面对，总会过去的，总会好起来的，不是吗？”

        “好，我等着你。”

        承恩忽然就想到了和陈懿行的事情，要不要告诉黎胜，他全心全意为自己，甚至无私的为了妈妈奔波劳累，不惜付出一切，她知道房子对他们这个家庭意味着什么，那是安定的生活，那是他理直气壮抬头做人的根本。

        可现在他毫不犹豫地就要卖了它！

        承恩的心真真的撕疼，可为了妈妈，做什么都值得，都不会犹豫和后悔，房子以后还会有，可妈妈这一次失去了，就再也没有了。

        承恩回到房子只是默默地看着妈妈，妈妈两鬓的白发添了不少，胳膊纤细松弛，什么时候这么瘦弱了，全身简直就没有几量肉。

        “妈，我的眼以前都是瞎的，我怎么就没有好好的，全身上下仔细的看你一遍，如果我看了，可能早就发现你的病了。”

        “瞎说什么呢，妈能吃能干活，因为有你这样的女儿，骄傲着呢。”

        “是啊，蒋妈妈的话题老都离不开你，说你上学那是时多么优秀，说你有了家以后多么孝顺，她的生活费从来就没少过，你每一次来都给钱。还说黎胜和好好多么亲近，就像一家人一样。”碎巧也一连羡慕的加入话题。

        “可是妈妈病了，我都不知道。”

        “我那儿想到会有什么病，以前就是偶尔有点胸闷，眩晕，坐下来，歇一会儿，就好了，没多想过。”

        “那你都不给我说，早检查早治疗早好。”

        “那现在晚了，严重了，要花许多钱吧？”

        “没有，就住几天院，做个小手术，咱们就可以回家了。”

        “我不做手术，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好得不得了，咱们现在就回家，我不喜欢医院。”

        “妈，你得听话，彻底治好了，我就放心了，你又不和我回城里。那我和你呆在村里，一直陪在你身边。”

        “去城里我是真不习惯，又不是没试过，你不用提了，要是妈真老了，真不能动了，还不是要你管。”

        “那你不去我那里，又不好好配合治病，真要我一颗心两头牵，还怎么安心上班，还怎么安心过日子？”

        “好，妈听你的，医生说好了，咱们再出院。”

        “这才是我的好妈妈。”

        电-话铃声忽然无预警得响起来，承恩一看屏幕是黎胜的，没敢在屋里接，怕妈妈听出什么来，就到过道里远一点的地方。

        刚接通，就传来黎胜焦虑的声音，“小恩，你是不是补办过身份证？”

        “是啊，有什么问题？”

        “说你前后两个身份证的名字不一致。”

        “好像是吧，我一代证是蒋小恩，二代证是蒋承恩。”

        “我们房产证上写的是蒋小恩，因为手续有问题，和你的身份证不符，得重新审核，等手续全部批下来，可能到几个月之后了，现在没法在短时间内出售了。”

        承恩沉默了一会儿，“你先拿回家吧，我再想想别的办法。你已经筹到多少钱了？”

        “现在只有两万多一点儿。”

        “要不你请假先来。”

        “我刚休完假，还是回公司亲自上交请假书比较好，别又丢失了工作，我们还得靠他还钱呢。我再回公司看看能不能借到钱。”

        “那好吧，就按你说的办，我明天一早上就回去。”

        承恩紧紧靠在楼道的墙壁上，好像没有这个支撑，就会倒下去，可现在不是倒下去的时候，为了妈妈，她得坚强无比的站直了，不能显示出一丝软弱。

        回到病房和妈妈，碎巧欢快的聊着天，把自己的头脑放空，尽力找出一些轻松，愉悦的话题，不敢停止，只怕一停下来，就会忧伤，就会流泪，被妈妈识破。

        最后告诉妈妈黎胜明天回来照顾妈妈，自己要回去请假，隔两天再来，蒋妈妈没有怀疑，很快就答应了。

        让碎巧也回家去歇歇，让碎牛拿一些妈妈的日常用品和换洗衣服过来。

        一切安排妥当，看着蒋妈妈和碎巧都睡了过去，承恩在床上睁着黑亮的，水汪汪的宝石眼，在暗夜中闪着亮光，还有细碎的水花，缓缓流淌。

        承恩定定看着天花板，怎么也闭不了眼，想着明天回公司，自然而然想到陈懿行，看来目前为止能想到，能帮到他们的只有他了。

        一直睁眼到天亮，早早起床看着镜子里自己的熊猫眼，不敢让妈妈看见，怕她担心。

        就摇醒碎巧告诉她早上先照顾着妈妈，黎胜来了就回家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