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侯珠为了表示自己的怒气,转身拿起桌上的茶盏狠狠摔到地上。茶水立刻四溅,茶盏咕噜了两下撞上柳下年的黑靴。柳下年缓缓弯腰,修长白皙的手指拿起茶盏。隋侯珠便看见他鞋头上粘着的两片茶叶,再一看柳下年的脸色——
果然更差了。
她忽然开始害怕,但要强的仰着脸,还是摆出一副生气而且羞愤的表情。
柳下年微微垂眸,黑色的眼睫盖住了他眼中流露出的想法。他看着比他矮一个头的皇帝,沉沉的开口:“陛下,如不让太医诊治,如何知道您到底亏损在何处?医书有云,玉根被去也能再生,何况您的情况?您是大梁的天子,更是千万黎民的父母。您若无后,以何面对世人?!”
听着如此言语,隋侯珠耳后根红了一片。
她找不出反驳的词来,但还是强行倔强着说:“那朕也不会让太医来看,太丢人了!”
谁知这句话好像正合柳下年的意,他的嘴角咧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狭眸微扬,他道:“臣知道皇上不想让太医看,所以今天臣亲自替皇上把脉。”
隋侯珠浑身震颤。
“你还会医术!?”
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点女音的尖细让柳下年微微皱眉。他想皇帝竟连声音也如此娘气,不举的情况该当是很严重了吧。
“臣不才,学过一点。”
他面不改色,隋侯珠却是站都站不稳了。
完了完了,埋伏三年,隋侯珠想过无数次身份暴露的原因。却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是自己搬了石头砸了脚,要是让柳下年把脉发现她是女子,她会不会当场就被柳下年一剑刺死?
隋侯珠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于是她急中生智!她——
她立刻把双手背后,并倒退数步,用看采花贼的神情警惕的看着柳下年。柳下年眉头皱的更深,他伸出一只手。
“皇上,过来!”
他的口气像是失去耐心,压抑着喷薄的怒气,眼里的寒冰能把人冻三尺厚。
隋侯珠是铁了心不让柳下年靠近,她绕到桌子后面,倔强的说:“朕不要,柳下年,你不要总是强迫朕!”
柳下年又逼近一步,他危险的眯起眼睛:“臣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大梁!如果真有得罪陛下的事,等到陛下身体调理好了,臣再向陛下请罪!若陛下非说强迫,那臣今日不得不用强了!”
他伸手一捞,隋侯珠猛地后跳。俩人围着桌子你追我赶,隋侯珠也是气急口不择言:“柳下年你说的什么话,你居然敢对朕用强,你敢!”
隋侯珠绕到柱子后面,躲开柳下年抓她的那只手。
柳下年也是怒火中烧,平时这个废物皇帝连重话都不敢跟他说,只一味的待在殿里看话本子,怎么今日胆子这么大,敢数次回绝他的话。
他着实没什么耐心了,长臂一伸扯下柱子上挂着的数段黄绸,柳下年一头抓着一端,只是轻轻一个伸展手臂,那条黄绸便像蛇一样裹住隋侯珠的身子,像包春卷一样包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