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鱼瑾还想说点什么,无问却嚯地站起来了。
行动间带了外界的寒气,对着长鱼瑾扑面而来,她脑子完全清醒了,同时也注意到了她没穿衣服。
呃,她能有什么办法,她喜欢裸睡,之前因为刚来不习惯,后来无问又老是出入她的闺房,直到无问走了之后她才开始的。
可没想到,就这么巧啊,这里本应该在镇国寺敲木鱼的人突然出现在了皇宫,还是她的寝殿。
真当皇宫是他家了,想来就来。
气氛尴尬了片刻,长鱼瑾鼓起勇气道:“那个,你可不可以先出去。我,我没穿衣服。”
无问身子僵硬了片刻,背过了身子。
长鱼瑾等了等,对方没有要出去的意思,无奈她只好在被窝里偷偷摸摸地穿,外衣什么的就算了,随便穿个中衣吧。
听着那里细细索索的声音,无问身子一度僵硬到不敢动弹。
终于,一道声音解救了他。
“大师,你,可以转过来了。”
无问面无表情的转身,长鱼瑾尴尬地想钻地。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窗外的雨滴在屋檐上汇集成串珠落下来,落在巨大的美人蕉叶片上,然后顺着叶片纹理滴下,汇入泥土里。
长鱼瑾打开窗户,正见到窗前那株美人蕉在不住地点头。
凉气从湿润的泥土里渗出,慢慢向上升。
长鱼瑾仔细听着雨滴敲打泥土的声音,煞是美妙,这样的阴雨天,躺在被窝里最是舒适。
窗外下着雨,而你窝在温暖的被窝里玩手机,简直就是极致享受啊,哈哈,第二天还可以睡个懒觉。
可惜,没有手机。
无问见她站在窗前半天不动,不由得皱了皱眉,随即起身将窗户给关了。
长鱼瑾错愕地看着无问。
无问淡淡扫她一眼,说了一个字:“凉。”
长鱼瑾捂着嘴笑了起来:“大师,这才多久不见,你怎么又走以前的范儿了,这简直惜字如金啊。”
无问不理她,径自回到座位做好。
长鱼瑾自觉没趣,撇了撇嘴。
“大师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停顿片刻道:“听说你被人跟踪了。”
“是啊,大师你怎么看?”长鱼瑾走过去,坐到无问对面。
“不怎么看。”
“也许他要放大招了。”
无问看着长鱼瑾,示意她继续说。
长鱼瑾两手一摊,无奈地说:“我也只是猜测,他的心思就像这黑夜一样,全是见不得人的东西,我无法感同身受地去理解他。”
无问皱眉,皇上不主动说,他也摸不清皇上具体要做什么,只能大致猜个方向,一般程岳凌这种事情只会告诉影,若不是祭天大会牵扯甚大,他或许不会知道那些事情,更没有机会救长鱼瑾。
明上他是镇国寺主持,那便是程岳凌的人,他也必须为程岳凌做事,不管是什么事情。
可谁让他爱上长鱼瑾了呢?爱上了皇上想要弄死的女人。
注定,他只能当个叛徒了。
“你外祖父没有恢复如初的可能了。”无问道。
长鱼瑾一愣:“我看他就是个中风的样子啊,你不是神医吗?”
无问艰涩地看了长鱼瑾一眼,道:“我能保证安国公不瘫,但是他神志一直不清醒,我也无能为力。”
长鱼瑾怅然若失,心中也暗自嘲笑自己,自己也是学医的,怎么就把无问当神了。
他虽被称为神医,却是个实实在在的人啊!
“我外祖母知道了吗?”长鱼瑾有些担心她能不能接受,虽然外祖母一直表现的很坚强,但是现在是给了给她希望却又捏碎了她的希望啊。
虽然外祖母没有说什么,无问当时也说了很难治愈,但长鱼瑾感受到她那种希冀,毕竟无问有着神医的名号,单单这个名号就能让全家人不顾一切地相信他了。
无问摇头,他秘密出现在皇城,夜探安国公府,哪还敢让人知道。
长鱼瑾想了想“还是别告诉她了,就让安国公继续吃着药吧,也许哪天就好了呢?”无问都治不好,那就不是简简单单的中风了,很有可能损伤到了神经。
无问没有回答,他觉得没有这种可能。
“唉。”长鱼瑾叹了一口气,无力地瘫倒在桌上。
无问看她这样子,想安慰,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他还有一下重击。
他默了默,道“还有件事要跟你说。”
“恩,你说吧,我听着。”听无问这口气,不像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