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十七爱屋及乌
-
小说名称:《第三种情人》
作者:楠木以为桥
字数:3893
更新时间:2018-12-03 18:43:30
从林家姝语回来,林家人,就彻底把生活,过成了两家人,时不时的,两拨红个眉毛,绿个眼睛,而这一切最受伤的,还林家老太太,可是她除了每天唉声叹气,也没了别的办法。
这一天,从早上出去送机,直到中午,小宝儿在左左怀里累到睡着,也许受了惊吓,到家都死死拽着左左衣袖,睡得无比香甜。
到家时,谢景玉正和贺靖庭带着姝语外头透气,被家庭医生,精神病权威照顾的林姝言,好像开始安静,每天在院子里坐坐也是日常。
原本目光因为药物而呆滞的姝语,在看到那一双人一前一后有说有笑的靠近时,忽然失控,拿起手边的茶杯,照着人就扔,适时,正是陶瓷大杯,热茶刚倒。
林家进门的小道,距离阳伞,不远不近,正好抛物线,要是砸到头,重力加速度刚好足够破头。
那姑娘犹如突然发飙的野兽,那力道叫一个快准狠,林姑娘来不及多想首先用身子护住小家伙。
一转身,杯子照着后脑勺应声而碎,大公子先呆,接着看见贺靖庭站起来,死死按住椅子上的林姝语,那动作迅捷娴熟,而林姑娘就是眩晕,脑袋嗡嗡的,赶紧蹲下。
这大概是林家人,以及江周,第一次见识所谓的狂暴倾向型精神病,但左左,却是第二次,那个人的杀意,依然纯粹而疯狂。
而大公子,这一刻,眼里,是悲哀,是心痛,还是不解,都完全的演化成不敢相信,就算此刻林姑娘,后脑的血已经粘住了头发,怀里的宝宝已经被吓醒大哭。
谢景玉过来接过左左手里的娃娃,喊着江周“赶快送医院啊,还愣着!!”
也正是,由于这一次舍身,之后谢景玉对左左的敌意逐渐消化,这份意外的好报,容后的作用此刻还不明显。
小公子刚走,第一天,她那宝贝儿就进了市二院,后脑袋缝了五针,光了一小片,这是事实,小公子十三小时到达苏黎世,一个小时回到那边的家里,洗漱完毕,电话来,大公子正在住院部楼下闲望星空。
怎么想到突有车祸,大批急症,医院前后风风火火。
无奈用手捂住话筒,快步走进住院楼里接起“你们刚到?”
“嗯,我们才到家,这边刚凌晨。”
“平安到达就好,给家里打电话没?”话一出口江周就想拍死自己。
“这个点儿,你不在家?”
“额……在外面,一个朋友请客喝酒。”
“你在医院?”
小公子刚以为安全,耳边就一阵风跑过一堆医生护士,呼呼喝喝声儿老大,这样急火火没头脑的话,瞬间点燃了小公子敏锐的神经,故有上一问。
“说话,谁在医院,这么晚要你陪着?”
“都跟你说是我一朋友啦……”
“你的朋友,谁,说名字?”
“我,我的朋友你全认识吗?就是告诉你,你也不知道,瞎打听!”
“能让你守着到半夜,还是我不认识的,你以为我傻?”
“这么晚在医院,还不能让我知道的?”
“爷爷,奶奶,还是,爸妈?快说!”
“阿彻,你先别激动……”
“算了,我自己打电话回家。”
“你别……”
“难道是……左左?”
“快说!!!”
“哎哎,你先别炸,你那宝儿没事儿,就一点小伤,明天就能回家!”
“小伤用住院,尼玛,江周,我压根就多余信你。”
“别啊少爷,真没啥,就是缝了两针,摔个大跟头划个口子而已。”
“摔倒?口子?需要住院?还是说她和你儿子一样大,平地也能摔着?”
“说谎也不过脑子,从小就这样。”
“哎呀,我呸,怎么就你脑子好,也就一晚上观察,咱能不小题大做吗?要是真有事儿,真大事儿,能瞒得住?”
“摔了哪儿,具体多少针,如果不是脑袋,怎么会需要留院观察?别骗我,否则我明天就赶回来。”
小公子久病成半仙,脑子灵光,大公子为保护所爱继续瞎编“……额头,就三针……”
“我全程陪着,您放一百二十个心,好吧。”
小公子那一头咬牙“还放心,我看你放屁……”随即狠狠挂掉电话。
致电林左,依旧打旧手机,林姑娘迷迷糊糊,单间住着医院特等房,这一晚价格老贵,一点不吵,所以意外睡的香。
“喂,你到啦。”她带着鼻音。
“……哦,我吵醒你了,那我挂了,你继续睡。”
“喂,诶……别。”
“声音这么大,看来是真的没事。”
“阿周跟你说的?”林姑娘皱眉,暗怪大公子长舌。
他听出了她嗔怪,笑道“我听见他在医院,一通逼问,他才说的,怎么会这样,我才走十几个小时。”
“不就是倒霉……摔了一跤,你别小题大做了。”
如果这一刻大公子气喘吁吁的跑上来,扒在门口以前,先看到这一幕,一定以为林姑娘是神仙,这样也能猜到。
“真的没摔坏,全身检查做了没有?”一听这话,林姑娘暗暗吐大气,居然蒙对,她心知大公子不敢说是林家二姑娘行凶,也料想,他不敢把事情说得太严重,不然那人能第二天买了机票奔回来。
“嗯嗯,我好得很,你看这中气十足的,你要再不挂电话休息,护士姐姐该过来招呼我了,虽然咱住着单间,也不能太放肆是吧,好了,晚安。”
“那……你真没事儿?”
“真的,睡吧。”
“那我明天要看照片。”
“小萝看到……不好吧,再说我明天一早回公司开会的。”
“别敷衍我,要不我会猜你们在扯谎。”
“那好,明天我在办公室,跟你视屏。”
“那好,晚安。”
这下林姑娘苦笑,看着门口的大公子,他们说到看视频哪里,他刚跑到门口刹车,她抱怨,“你说你那么单纯,他怎么就那么难缠?”
“他要看视屏?”
左左点头。
“怎么办?”
林姑娘一笑“拿上纱布,蘸着碘伏,照着你和他说的再包一层,弄一卷稍微宽一丢丢的纱布,头发一遮,他也不会看我后脑勺吧。”
“你知道……我会撒谎?”他莫名不敢直视她,心虚。
“严格说,算是我不想你说实话,至于你出于保护谁,我不在意。”
“左左,她不是有意的,她也是个病人。”
林姑娘笑,说“是哈,精神病杀人也不犯法。”
“左左。”
“呵呵,你别急,她,在我这里,不需要区分是好人或者坏人,这不影响我们的友谊。”
“说实话,左左,我一开始讨厌你,也许就是讨厌这种将所有事务感情都区别很开的理性。”
“也许这也是那么多人喜欢阿彻的原因,因为他从不区别,可是这样的与人为善,到头来他得到了同样的回报?”
“又或者无论亲疏,施与受,都抵不过人心贪婪?”
“呵呵,我怎么觉得,现在的你对我似乎一瞬的敌意,左左为什么?”
“没有啦,你多心,我只是看惯事态,觉得冷漠一点更好,不至于纠缠不清。”
“难道我们这些人于你只是纠缠?”
“如果可以,我愿意绑了小公子,找一山头做一土匪,就算偷的抢的,无恶不作,也要将他白白胖胖,一世无忧。”
“如此心态,你们完全多余。”
“哈哈哈,在下服了,林大姑娘你了。”
“其实如果不是有关他,而我又太了解他,我做不到爱屋及乌的,在我心底除了我老家父母弟弟,只有一个他,是我的全心对待。”
“偏偏,他全心对待的家人是你们,所以我尽力顾全,如此而已。”
“那我问你,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值得他全心对待,你会怎么办?”
“我不希望有任何这样的如果,但如有万一,我也一定要你好看,就算是你。”
“如果不如果的,先不去说,今天我该感谢你,谢谢你保护安安。”
“孩子无辜,我是大人,皮糙肉厚的,有啥关系。”
“其实……我真没想过,她会变成这样……”
“我想原来的她,一定是一个,十分高傲不服输的人吧?”
“所以男人,都很不是好东西对不对?”
“哎哎哎……你说你自己我没意见,其他人好着呢。”
“妈的,这丫头还会不会聊天儿,闲聊都要护犊子,一刻不念叨你男人,你能死?”
“哈哈哈哈……我男人,他什么时候是我的啦,无论官方的,还是走私的,反倒是你,曾经那么官方的属于我过。”
“就算本姑娘再花痴,我爸,我是说我老家的爸爸,你爸爸,还有我老家的叔叔,好男人能站一排,别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跟我一样?你又冤枉我,我是什么样,你说?”
“不就是始乱终弃,见异思迁,为一小明星,弄疯一和你生儿子的女人。”
“这是谁他妈胡说八道,老子要杀了他!!”
“额……网上,说这话的没有十万,也有十一万,您有钱,慢慢砍……”
“所以左左,你会认为那些都是真的?”
“呵呵,世上人言,未经证实,都是信口开河,我不信,但却不能不听,既然今天大家有空,你不妨满足一下我的八卦心,跟我说说,真实情况到底怎样?”
“因为遗传。”
“你是说,阿彻的病。”
“那一年,也就是阿彻发病最严重的一年,程教授那边遇到科研瓶颈,最难的一年。”
“我从小,从十岁看着阿彻受苦,打针,吃药,治疗,转学。”
“看得我心惊,所以我明明知道安安的存在,我明明知道姝语有多固执,我还是要求她,甚至逼她打掉那孩子。”
“她固执,所以你赌气出走?”
“因为我的懦弱,我那时候甚至想过分手,我想要逃避。”
“我没去婚礼,这是我一生最大的罪过……”
“其实那天,我没跟任何人上床,只是喝醉,没法赶回。”
“最后,我接到她的电话,她说她已经打掉了孩子,也打断了我们所有的关系,她永远不会再回来,不想再看见我,永远。”
“所以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告诉她,就像你告诉我,也许我们不会有孩子一样?”
“不,左左,这完全不一样的,我不爱你,所以没关系,可是我爱她,要她为了二分之一的可能放弃一个完整的家,以及一个女人做母亲的权利,这不公平,对她对我都是。”
“就像,阿彻无法对你这样做一样。”
“呵呵,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吗?男人为什么总站在保护者的角度觉得女人如此脆弱,事实上,到最后承受一切更多的反而是女人。”
“如果不脆弱,她怎么会失常?”
“所以你在证明,你那愚蠢的保护到现在都是对的,还是说我和小公子弄成今天这样就很幸福?”
“两个自以为是的蠢男人啊,也不想想,如果你们一直在我们身边,就算没有膝下承欢,就算未来再多灾难,难道会比现在更难?”
“所以,是我们……错了?”
“准确的说,是你们太过自以为是,完全曲解了小女子对于幸福的定义。”
“那你所求的幸福是?”
“全心全意的拥有,堂堂正正的分手。”
“就算拥有是曾经,就算分手是死别。”
林姑娘此刻泪目,心里骂娘,咬牙深恨,那远在异国的人,从来都怀疑她的坚强,总怕有些事永以为伤,怕她沉溺,变得不幸。
别看林姑娘此刻强大,在即将到来的那场发病实况前,在百闻一见的震撼背后,血淋淋的背叛,与伤害,是自己如山的爱情,彻底垮塌,粉碎的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