廓就开玩笑道:“齐大人没教姑娘礼仪?”,雪儿一愣,廓笑道:“之前姑娘不是做得挺好,说了那么一长串感谢的话。”
雪儿一听,明白他是在开玩笑,于是松了口气,无奈地笑了,廓也笑了,又坐了下来。
雪儿却站了起来,作揖行礼道:“谢将军,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廓一愣,两人开心地笑了起来。
廓笑道:“我还是好奇,你这脸什么时候能好?”
一说起她的脸,雪儿立马又想起脸是肿的,她赶紧用手捂住,灰溜溜地坐下了,重新拿起碗和廓给她做的吸管,说道:“应该快了,都快一个时辰了吧。”,廓笑了笑。
雪儿问:“将军可知,现在是几时了?”
廓看了看天空,“应该已经过了子时。”
“子时,将军怎么知道?”
廓指着天空,“星星告诉我的。”
雪儿就也抬头看天,然后不留神碗里的水就洒了出来。
“哎呀”,她被烫到不自觉地叫了出来。
廓立马将她的碗夺下,然后从身上飞快取下水囊,轻轻抓住雪儿烫伤的左手,用凉水不断冲洗伤口,凉水缓缓流过烫伤的皮肤,雪儿果真觉得没那么疼了,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廓见雪儿笑了,他本来是一副紧张模样,就也笑了,问道:“姑娘受伤了还这么高兴?”
“受伤了还有人照顾,说明雪儿运气不差呀,当然高兴了。”
“呵”,廓忍不住又看一眼这个有点古怪的猪头。
很快水囊的水用光了,雪儿手上的烫伤也没那么红肿了,廓又从身上取出一个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一些黄色的药粉敷在雪儿烫伤的手背上。
雪儿自诩是半个大夫,可是从未见过这种药粉,好奇问道:“这是什么呀?”
“是一种治伤口感染的药,不过烫伤还是要用烫伤药来治,只是在下身上现在并无治烫伤的药,所以只能先给姑娘敷上这种药,可以防止伤口感染。”
“哦”,雪儿有点失望,觉得廓好像又离她远了,姑娘、在下地称呼着,不像方才那般亲切了。
“姑娘有手帕吗?”
“有”,雪儿赶忙从身上掏出手帕递给了廓。
廓接过手帕不经意看了一眼,只见上面绣了几朵粉红色的小花,手帕下方绣了一个“雪”字,他抬头刚要问她什么,但是突然愣住了,含笑入迷地盯着她看。
雪儿被他看得害羞,努力躲避他很近又很烫的目光,害羞问道:“将军,怎么了?”
廓这才回过神来,笑道:“你的脸”
“啊?”,雪儿摸摸自己的脸,高兴道:“哎呀,变好了。”
廓也笑道:“是啊,不过我更喜欢你刚才的样子。”
“猪头啊?”
“恩,哈哈….”
雪儿就无语了,但是感觉他好像又回来了,雪儿心中还是挺高兴的,“对了,将军方才是不是要问雪儿什么呀?”
“哦,我想问姑娘姓什么?知道姑娘的名,还不是知道姑娘的姓?”
“迎,我姓迎。”
“迎雪儿?”
“恩”
“好名字”,廓笑了笑,娴熟地给她包扎起来。
“可是雪儿知道将军的姓,还不知道将军的名?”
“巍”
“巍?巍巍乎尧舜之有天下也的‘巍’?”
“正是,姑娘也读论语?”
“恩,跟着表姐们读过一点,不过我更喜欢读医书。”
“那姑娘是想当个女大夫了?”
“当女大夫,雪儿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不过看将军处理伤口这么娴熟,雪儿倒是觉得将军更适合当大夫。”
“呵,经常打仗的人会处理这种简单的伤口是正常的。”
“喔…”,说话间,雪儿的手就已经包扎好了。
因为是手背烫伤了,所以包扎的时候手指是弯曲的。
等到包扎好后,雪儿试着把手展开,不过廓巍突然盯着雪儿的手看。
雪儿不解问道:“将军为何一直盯着雪儿的手看,是伤口恶化了吗?”
巍回过神,“姑娘的手无妨,只是这几天不能碰水,姑娘回去再抹些治烫伤的药,不出几日便可痊愈,也不会留下疤痕,方才是在下失礼了,还请姑娘莫怪。”
雪儿嘴上没说,但是也看出他在敷衍,就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没什么奇怪的,只是无名指的指甲下方正中间位置,长着一颗泪滴形状的痣,很是显眼。
雪儿笑道:“将军莫不是看见了雪儿手指上的痣?”
“恩,挺特别的痣,姑娘生来就有的?”
“这个我也记不清了,反正从我记事开始,我就知道自己手上有颗泪痣。”
“泪痣?”
“是啊!”
“可是泪痣不是长在脸上的吗?”
“呵,长在脸上的泪痣是自己前世的泪流下来形成的,可是长在手指上的泪痣是前世恋人的泪滴在手上变成的。”
巍笑了笑,不语,只自顾自地往火里扔了几根柴火,然后用木棍不断拨弄火苗,火瞬间就旺了起来,雪儿觉得好暖和。
她来了兴致,给巍解释道:“所以呢,都说无名指有泪痣代表前世有未了的情缘,它是前世的爱人在离开的时候滴下的泪,是前世的约定,这辈子要两个人一起把缘续完,而且啊我的泪痣是长在左手无名指,那我要找的人就应该是右手无名指上有泪痣。”
雪儿刚说完,廓巍原本拿着木棍拨弄火苗的右手突然停了下来,他把木棍攥得紧紧的,沉默了片刻,然后又松开了,把木棍一扔,说道:“传说而已,不足为信!”
“是吗?雪儿倒是愿意相信这个传说是真的。”
她说得口干舌燥,便想起身倒碗水,廓巍见状,就帮她倒了一碗水。
雪儿很高兴地接过来,不知为何会习惯被这个人照顾,明明他们才认识没多久,她也是刚刚知道这个人的姓名,知道他是个不知有多大的将军,除此以外就一无所知了,却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和亲切感。
廓巍心里是喜悦又矛盾,他承认他对这个女人有特殊的感觉,但越是跟她靠近,他心里反而越是抗拒。
所以他及时压制住了自己的私欲,因为此时正值他报效国家之际,他一向把国家的安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他不想自己被儿女私情困扰。
他甚至觉得雪儿可能只是一个‘意外’,意外地出现在他单调的生活里,所以他才会对她感兴趣,也许分开后可能就会忘掉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