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雪儿供出去的银子,庵里师父们的伙食总算是变好了一点。
大家坐在饭堂里,久违地吃上了粮食,虽然很安静,但是喜悦之情都挂在脸上。
雪儿也很高兴,因为她总算是有了一个落脚的地方。
她就这样子在尼姑庵里扎根了,和庵里的师父们同吃。
天气炎热绵绵,外面知了声声,雪儿不禁朝外面望去,只能看见饭堂外的那颗老树,郁郁葱葱。
她看着外面,就不禁想起:“廓巍已经离开两天了,他怎么样了?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她更不知道自己和廓巍会不会有将来,所以只能把这份思念深深地埋藏在心里,无奈地轻叹一声,“哎...”。
这时静仪顽皮地捅她一下,让她赶紧吃,再不吃就没有了,雪儿明白,两个人相视一笑。
她治好了静仪,又替静仪静思保守了秘密,所以很快就和静仪静思成为了朋友,三个人住在一起,静仪一个人睡一个炕,雪儿和静思睡一个炕。
因为她们的陪伴,雪儿的日子过得倒是不无聊。
她也了解到,静仪静思都是和她一样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很小的时候就被师太收留了,虽然吃斋念佛好多年,但是内心仍是一颗凡心,对外面的世界感兴趣,所以会经常让雪儿给她们讲京城里的事,对肉感兴趣,所以每次雪儿一说到鸡腿,这两个人都在流口水,雪儿就开心地笑了起来。
静仪静思也告诉雪儿,尼姑庵的位置偏僻又是小庵,所以几乎没有什么香火钱,平日庵里的人吃的都是清汤寡水,好不容易存点米,也拿出来熬成粥分给灾民了。
所以她们平时只能去后山采点野菜、摘点野果子来填饱肚子。
恰巧轮到她们俩上山的那天,就在山上发现了一只死兔子,应该是哪个上山打猎的猎户没注意掉的吧。
那天两个人也实在是饿的不行了,就一起把那只兔子给烤了吃了,谁知吃完就生病了。
可是静思告诉雪儿,其实她也喝了凉水,因为吃了肉,两个人都觉得口渴,可是她没事。
雪儿想,可能是因为静仪吃得多,静思吃得少,所以静仪生病了,静思却没事,因为静仪的体型,那整只兔子给她吃,估计都不够。
可是很快雪儿发现她错了,因为静思的饭量可一点不比静仪的小。
雪儿坐在她们对面,就看着她们两个人你一碗,我一碗,没有尽头地喝下去,很快一锅粥几乎都进她们的肚子了,雪儿就忍不住偷笑起来。
但是其他师父终于忍不住,就过来说她们:“静仪静思,你们就少吃点吧,这一锅粥都让你们俩喝了,其他的师姐师妹喝什么?师父喝什么?”
静仪静思不好意思地笑道:“师姐,我们俩的饭量你是知道的,大不了下次吃饭前我俩多喝点水,先管个水饱,师姐觉得怎么样?”
那个师父无奈地摇头走了,她们三个人相视而笑起来。
雪儿想:这庵里这么穷估计就是被她们俩吃穷的,关键是静思怎么吃都不长肉,她的脾胃看来真得很好。
就这样,转眼到了秋天,都说秋天是思念的季节,雪儿会时不时地想起廓巍。
她看看饭堂外的老树,叶子已经开始泛黄落下。
算一下,她已经在尼姑庵待了将近四个月了,也喝了四个月的粥,一点油水都没有,她的人都干瘪了,但还是要继续喝粥,因为能有口吃的总比饿着强啊,她知足了。
但是短短的四个月,廓巍就在西海打了几场大胜仗,吐蕃六王(阿肖列、德肖列、提肖列、古汝列、仲协列、伊肖列)中的德肖列、提肖列、仲协列的部落都被他带领的军队尽数消灭,剩下几个部落就当起了缩头乌龟,藏了起来。
皇帝龙颜大悦,令他先回来,反正这些野蛮人已经不成气候,没必要耗在那里。
而且廓巍一回来,皇帝就封他为骠骑将军,要知道骠骑将军可是仅次于大将军的最高级别将领。
但是廓巍一回来,就着急去见雪儿,他父亲却拦住了他,“巍儿,你去了恐怕也见不到人。”
廓巍一听,顿时感觉不妙了,“父亲,您这是什么意思?”
“哎…”,廓清为难道:“你走之前让我们照看她,所以为父一直有派人在注意齐府的动向,但是你走后不久,我们就得到消息,说她已经离开齐府了。”
“什么?离开齐府?父亲,什么意思?”
曹襄无奈道:“她从齐府逃走了。”
“逃走?她为什么要逃走?”
“因为齐府打算把她嫁出去,而且已经选好了吉日,这姑娘可能因此就逃跑了,而且是无影无踪,父亲派人暗中找寻没有查到她的下落,齐府派出去的人也没有找到她。”
廓巍听完,努力抑制住几乎崩溃的情绪,“父亲,她是什么时候离开齐府的?”
“就在你出征那天,她就逃走了。”
廓巍不禁回忆起那天,因为如果雪儿是那天逃走的,那她应该会去送他的。
画面回到当时,好像某一个瞬间,他不经意一回头,确实看见人群中有一抹淡绿色的身影朝着东边,和他相反的方向去了。
廓巍当时觉得那个背影,那件衣服很熟悉,但是也没有多想,就离开了。
现在想来,他不禁怀疑那个人就是雪儿,只能生气又无奈地拳捶桌子,怪自己太大意了。
廓清又说道:“所以,齐府最后是选了一个丫鬟代替她嫁了出去,你也说过没有多少人知道她在齐府的存在,自然也没几个人见过她的长相,齐府就这样把事情给糊弄过去了。”
廓巍始终不愿相信雪儿不见了,他就抓着桌子,努力冷静下来,可是完全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