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人民日报报社，正值星期一，沈羌上班还带着高数，从此办公室多了一位不速之客，高数也很识趣，沈羌见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一到空闲时候，他便去街上宣传爱国主义思想，激起人们的爱国热情，再招一些有志之士，共同参加抗日活动。

        不过，一天下来，高数有些泄气，这些人几乎一看完，就扔在街上，一点也不珍惜。

        沈羌见他毫无思绪，安慰他，希望他不要太过强求，现在这个和平的年代，抗日救国本就勉强，更何况是过的舒服安逸的人们，他们每天工作的时间都不够，哪来的空余时间参加爱国运动。

        高数一到空余时间就会问沈羌，沈羌，你说什么时候，我会有一个师弟？

        你说为什么人们就不能勤奋一些？

        沈羌磨着性子，一遍又一遍，解释。

        你先等着吧，若真是有志之士，回来找你的。

        沈羌，我有点想回去了，守在树林比较简单，那个什么都不用做，只用看。

        你既然想老师可了，你可以回去，老师在等你。

        沈羌，老师交给我的事还没做，我不想回去。

        …

        “沈羌。”

        “师弟，还有事吗？”

        “你若因为那件事，那我就不说了。”

        “沈羌…”

        “等会就下班了，我们去喝酒。”

        “好的。”

        等到下班，沈羌和高数吃完晚饭，沈羌带着高数去了百乐门。

        今夜的沈羌畅通无阻，因为上次盛七小姐的原因，所以以后沈羌再来，不需要请柬，一律通行。

        高数也很意外，沈羌竟然喜欢在这种红灯酒绿的地方喝酒，不过来自己的人真多，外国人还是很难看见，高数看着场内跳舞的人群，激情在那一瞬间迸发，等到香槟上来的时候，两人已经被场中的情侣吸引。

        “沈羌，你平时喜欢来这种地方？”

        “这里的就还不错，人多，热闹。”

        “还有很多漂亮的女人。”沈羌看了看高数，难道这小子就没一点喜欢的？

        “师弟，今夜不要客气，不喝醉我们就不走了。”

        “沈羌，不要再叫我师弟了。”

        “还有，师傅竟然不知道你不仅色，而且嗜酒，要是我早就知道，肯定不叫你师哥，反正我们俩本来年纪就差不多。”

        “沈羌，我再和你说一次，我不当你师弟。”

        “高数，我跟你说，这里真的很不错，你今天好好玩。”沈羌见高数误会他，也没解释，反而认真的看着前方。

        “下次没事做，我还带你来。”

        “沈羌，下次我不来这里，这里的女人不好看。”

        “沈羌，要不你帮我找男人吧，一群男人，我要体格健壮的，还要很男人很男人的。”

        沈羌一口酒喷了出来，高数难不成性取向是反的？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以前还不知道。

        “沈羌，你干什么？脏死了。”高数看着沈羌，跳得老远，身上差一点就脏了。

        “高数，你等会好好看台上，绝对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沈羌眼里藏住担心，想要台上的舞女勾引高数，这高数可是家里的独子。

        “沈羌，你不会在骗我吧。”高数看着沈羌，总觉得沈羌是故意要他注意台上的女人，沈羌想做什么？

        “高数，我来这里喝酒，也会听歌。”

        “台上会有人唱歌，其实，比起报纸，台上更好看。”

        “沈羌，你竟然不尊重我，我可是你师弟。”

        “老师教我们爱国，不是宣淫，你怎么就不懂呢？”

        “高数，我现在只想喝酒，你安静点。”沈羌看着台上，心情有些不愉快，也不知是怎么，总觉得越喝心情越不好，这台上唱歌的怎么还没来？

        “沈羌，你少喝点。”高数见沈羌灌酒，也不知道他怎么了？

        “不用你管，你要是不喝，就等着，等会就热闹了。”

        高数环顾四周，四周的人们，热情已经释放，现在快达到高潮了，怎么还没人上台？

        “对不起，我来迟了。”台上一个穿着黑纱晚礼服的女人上了台，双眼如同夜晚一样的星星一样璀璨，黑釉色的眼睛上面抹了一层乌色的口脂，一张小脸被浓妆遮住，只余下鲜红的小嘴，引人遐想连篇。

        “沈羌，你说的是她？”

        “嗯。”沈羌幽深的眸子看向这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她和上次一样，半掩着身姿，酥软的双肩，只是这次不再楚楚可怜，我也没必要充当君子。

        “沈羌，你眼光真不错，我说，沈羌你怎么不喜欢裸女？”

        “噗…”你竟然把她和裸女当成一样的？

        “高数，你以前住在外国经常看到这种打扮的女人？”

        “其实，我把女人分为两类，一种良家妇女，一种卖笑女子。”

        “虽然台上的并不是很像，不过我猜，她百分之八九十是那种伤风败俗的女人。”高数歪在沙发上，目光带些鄙夷，外国女人和中国女人很不一样，中国女人喜欢穿旗袍，外国女人喜欢穿裙子，她根本就没有把中国放在眼里，还有脸上化这么浓的妆，怕是个丑女，不化妆，不能见人。

        “她，我觉得，应该不是，她不像那种女人，可能是生活所迫。”沈羌的眸子跟着随的歌声，越发的深了，没想到她有一副好嗓子。

        “沈羌，你给我说说，你来过几次？”

        “我好像没来过几次，具体，不记得。”

        “沈羌，你不是叫我看她，我的评价已经给你了。”

        “说罢，为什么要看她？”高数狡猾一笑，怎么样？没想到我还记得吧。

        “其实我想…”帮你解决男人问题，没想到你当他是裸女，说她不安分。

        “其实我只想让你听歌。”沈羌忍住，没说前一句话，他知道高数很排斥女人，已经对女人有了想法，就是排斥一切妖娆的女人。

        明明是个外国男人，竟然看不惯这些。

        “沈羌，我觉得报纸比她好看，你信不信，报纸拿过来，我可以看一整天。”

        “若是她，听不了两首，我估计会叫她滚。”

        沈羌觉得，这高数上辈子一定是个女人，这么仇视女人，这男人不和女人在一起，要不不举，要么龙阳。

        “好吧，就今夜。”

        “下次我一个人来。”沈羌看着这个女人，觉得她有一种特殊的魅力能将他吸引过来，虽然这个女人与他萍水之缘，他连这个女人叫什么都不知道。

        “沈羌，你一个月多少工资啊？”

        “我刚刚翻了一下菜单，发现这香槟几十块钱一瓶，一点也不便宜。”

        “放心吧，你喝不穷我。”

        “我偶尔来一次，基本上不会超过一百。”

        “沈羌，以好逸恶劳为耻，以骄奢淫逸为耻，说说，你占了其中哪条？”高数苦苦想了一会，想起有八荣八耻，随便从其中选了两条给沈羌按了上去。

        “这个，你觉得呢？”

        “沈羌，我觉得你占了全部。”

        “你知道？”

        “我以为你不知道你问的问题的含义？”

        “其实我只是我没想到你脸皮这么厚。”

        “还行吧，不过从来没人说我脸皮厚，你是第一个。”沈羌说着，视线移到了舞台上，刚刚聊的开心，竟然忘记她了，虽然说唱得不错，可是下次再听，总觉得会缺少什么？或许缘分是如此吧。

        “沈羌，其实我的脸比你的小，所以你脸皮厚，大概是因为没有遇见比你瘦的人。”

        高数开始得瑟美貌，这个褐色眼眸的混血儿，笑得开心，一脸厉害。

        “高数，我就知道你是幼齿，这完全是孩子的对话。”沈羌开始数落高数，这个长时间在在流浪的青年人，竟然嗜好独特。

        “幼齿的年纪，我…沈羌，谁叫你比我早入门的，不然，老师肯定觉得我比你成熟。”高数想，这要是老师在，肯定也会觉得我是个小孩子，而师哥呢，文武双全，即是编辑，又会功夫，哪像我，只能侦察。

        “所以，这才对嘛，我比你大，你叫我师哥没错，其实我们若是兄弟，你还是要叫我哥。”

        “沈羌，你不要听歌的？”高数故意错开眼神，看向舞台上，那个风情万种的女人，虽然她的眼睛透着一丝清纯，不过高数不相信她呆在百乐门，会是一个单纯的人。

        “我在听，你也不用促狭的看着我，我挑的地方，我为什么不听？”沈羌歪着头，扭了两扭，很不以为然。

        “今晚，到此结束。”

        “谢谢您的光临。”赵水看着台下，今晚又过了，台下的人们依然不知疲惫的跳着，这样的岁月安稳的，不只有要几个春秋才能欢迎人们沉睡的双眼，他的双眼只看得到上海滩的风情，看不见苦苦等待他回家的亲人。

        正在赵水怜悯的看着台下，一双黑色的眼眸对上了赵水，眸子里含有一丝试探，也有一丝惊喜，还有一丝雀跃，更多的是感激。

        这个男人是谁？

        赵水没有想出来，不过她觉得她一定见过这个男人，可能是路上，或者是车上，或者是百乐门。

        可是百乐门的常客的人脸中好像没有他这个人，这人，百乐门，难道是那个？

        黑色的眼眸，那个哑巴，他怎么会来？来找我的？他和上次那个日本人，对了，那个日本人还受伤了，莫非他是地下党，专门打击日本鬼子的。

        赵水带着疑惑下了台，尽管还回头看几次，她终究看不懂那个男人的表情，以及那个男人嘴角的一丝微笑。

        赵水去了二楼，楼梯上依旧只响起了高跟鞋的哒哒声，赵水赶紧抓紧衣服，楼梯上的地板透着凉气，赵水觉得脸上有一些了冷，走到转角处，赵水吓了一跳，盛七小姐从赵水眼前移出，将身上的貂毛大衣给了赵水，意味深长的笑着。

        “盛七小姐，这个，太贵重了。”

        “水水，你来我这里，有一年了。”

        “我除了给过你钱，没给过你其他的东西。”

        “这件衣服，你就收下吧。”盛七小姐抱着有些冷的肩膀，看着赵水年轻的面颊，一脸深思，现在还年轻，偏偏性格不是崇洋媚外之人，忽然之间买香奈儿做什么？

        “你穿过的这些衣服，我就不给你了，我其实一直让你免费穿，是为了帮商店做宣传。”

        “托你的福，这些衣服卖的很好。”

        “其实，盛七小姐，这种衣服不适合我穿。”赵水看着手中被人硬塞过来的貂毛大衣，有些怔然。

        “赵水，你是我见过的年轻女孩子中最好看的，我相信你。”

        “上天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盛七小姐说完，上了三楼，留下赵水一个人看着貂毛大衣出神。

        赵水，你在干什么？

        现在已经九点了，在不快点，赶不上末班车了。

        赵水去了换衣间，换衣间里有许多华丽时髦的晚礼服，原来盛七小姐之所以厚待她是因为生意，以前还以为是看我可怜，太好了。

        赵水想，明天报社好像要开始准备新闻了，我都实习几天了，真不知道白蝶什么时候肯让我写新闻稿，这次的不会又要抢吧，不如，我写一半，留一半，反正星期三打印报纸，时间还来得及。

        这次还是广告吗？

        上次的广告下的电话，倒时有地方拨，也有人很意外，原来报纸上的广告也可以做的这么美，而且因为是报社，所以大多数人选择相信报社上留下的电话和地址，雅霜的销量提高了很多。

        这次的广告不如就用香奈儿吧，上次凤凰液还没买。

        “赵水，楼下有人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