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心底那声长吟后,在低眉谦顺的喊着:阿虞…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一曲毕,便引来掌声。
-“好”王俊凯酷酷的大声喝道。
“超赞的!”王源也萌萌的连连点头。
“凯哥,阿源…”
千玺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王俊凯与王源两人的由衷称赞腼腆一笑,在一旁的合曲人也是喝彩不停。
现在的易烊千玺,比起之前在tf少年go里,青涩和动不动就怯场的表现,歌声里是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情窦初开少年,如同在耳边对恋人私语般,温柔缱绻,痴情娓娓而来…
录完了这首demo
王俊凯看着千玺脖子上的白绳道:“千玺剩下的交给我们就好了,你这几天有事,你就先走吧…”
“是啊是啊.”王源也附和道。
千玺看着他们犹豫了一下,也点了头:“那凯哥,阿源,你们就得辛苦了。”
“去吧去吧。”
“是啊,这里就交给我们吧。”
两个少年分别上前,用拳头轻轻捶了下千玺的肩。
这是他们各道珍重的方式,三个少年相视一笑,情谊了然心间。
上了车,胖虎对着千玺问道:“今天晚上还得回去吗。”
千玺默然想到那双幽兰露的啼眼,空灵如山间精灵的面孔,点头郑重道:“要去的。”
“不好意思,又要麻烦你了胖虎哥。”千玺有些内疚道。
“唉!千玺,你,你这是说的哪里话,自从那次之后,我向来都是将你当成我孩子一样的。
我也是担心你,你这样赶回去,一夜都睡不好,实在吃不消。”
胖虎说完又直觉的有些不恰当,着急的挠头,又连忙道:“嘿嘿…也不是,你看看我,我就是个粗人,千玺我可是真的,诚心待你,你既然叫我一声胖虎哥,我也是真的把你当成自家人。”胖虎对着千玺真诚发言。
“嗯,我知道。”我能感觉的到。易烊千玺看着胖虎哥着急的样子,唇角微抿,唇下的唇窝愈发明显。
“虞月!”虞月连忙抬头,却见小舅舅何峰进来了,叫她去吃饭。还告诉她明日就是出殡的日子,须得去拜土地庙和走仙桥。
“每人,不管是什么大事都得来!还得穿着白衣白裤或者一身黑也是行的。”家族的微信群里已经是这样说着。
虞月得了这样的通知却犯了难,自从那日知道太太老了之后,身上就穿着一套黑色的对襟黑色布衣。
太太生平仍是最喜欢那些对襟小衣的,琵琶襟也尚可,只是那些左衽新潮的,洋鬼子妖怪衣服,就不可再传到她面前去了,太太向来是不喜欢的,以为那不是正经的衣服。
虞月是熟知这些的,早就穿上了太太生前觉得“合体”的衣服,才敢来看她。可如今,这种衣服她也剩的无多,唯一一件黑色对襟布衣,也到了明日就得穿上三日,不免也有些不雅。
熬着到了第三日。
天也方蒙蒙亮,虞月便起来给一家人烧好了洗脸水,燃气灶上也熬好了白粥。
这些都做好也还有些早,虞月站在窗边看着那天方鱼肚白的一角,看着自己身上那一套黑衣,踌躇了几下,便来到了书柜下,拉开了最下面的抽屉,打开一个写满英文的纸盒,掏出一个淡蓝色玻璃瓶来。
jo malone雨露与当归。
听得名字就是很直观的,有着雨露的清新和当归的药感,初时微微清凉,譬如伦敦初雨,而后调恰如雨后彩虹,清甜有之,甜而温暖。这只祖马龙的限量香水,是千玺在拍杂志封面的时候,特意去买来的。
当时他虽然只是去看看,却被这一抹香所吸引。这支香水让他想到了虞月,仿佛她身上就是这样的味道,带着下虞村特有的雨露清新,又有着因为忙碌于虞家厨院,药房,身上沾染的淡淡药草味。
虞月拿着瓶子微微发愣,她知道这瓶东西定然价值不婓,只是当时不知为何竟会收下,收下却也只敢偷偷放着,轻易不敢拿出来用。到了舅公家,众人已经是齐齐而聚,这出殡又俗称送丧,多要在日出之前。因为早就没了原先的旧衣服,众人皆穿上了租来的孝服,独独虞月是一身黑的对襟布衣。
于是虞月的舅公虞玉良便做本家的儿子,捧着那太太的排位。又由太太的大侄子举着黑伞。
虞月的外公作为女婿举着华幡,男的当家在前,女的在后。要着那道士在一路吹吹打打。只是要前行时却又犯了难。
“怎么了,怎么不去了,再不行(走)天都要亮了。”有人抱怨着磨磨唧唧,还希望结束的早了,还能赶回去上班呢。
原来这送丧除却道士吹打,还需得一对金童玉女在前面各手执一个引路幡。
作为玄孙辈的长,虞月自是那玉女的人选,只是那金童,因着千玺不在,却没了人,成了缺。
有人说要那小千玺几岁的小官人(小男孩),虞月家三外婆虞幼香家的孙子,斌斌顶上。
谁知那话刚一落地,斌斌的姆妈就跳了出来,连忙道:“做不来的,做不来的,我们斌斌还小,而且前些日子他刚刚与旁(朋)友搞(玩)篮球,拗了手,这引路幡伊(他)哪里吃的消夺(拿)。”
实在也不怪那斌斌的姆妈有这般反应。
在这送丧里,却有着那引路幡,可显幽共睹,鬼神遥瞻,有着为亡魂引路的作用,故而要做的高而招摇,要那亡灵远远即可看见。
而且虞月的舅公于这丧礼万事,都较为苛刻小气,但这引路幡,却因着只要纸糊价格便宜,也就乐得请人做的气派非凡,于是这里三层外三层,做的极为气派,挣足了面子。
这引路幡的分量也是不用人说,要那寻常青壮年的小伙子扛着,走几步也是要吃不消的。
于是有人又提出要那虞月的妹妹虞牙来扛,因着那虞牙是现在,所在的这堆玄孙辈里,次长的了。
但当虞月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往虞牙之时,虞牙却怯怯的躲起来,将身子藏在姆妈背后,只将一双眼睛带着凄楚可怜,看向她的阿姊,虞月。
于是那虞月的姆妈,便对着虞月正要开口。
虞月便道:“还是我来吧。”
又怕人有非议,连忙道:“若非是个女儿身,我也是个二十岁的壮小伙子了,那金童的招魂幡我也一并扛了吧。”
似乎是盼着虞月主动说出此话,众人顿时便没了异议。
只是还有人觉得不妥当。
虞月的舅公说道:“这不成体统,你说要是个小官人(小男孩)走在前面拿着招魂幡,我也是见过的,你说你单单一个女孩子,走在一群道士先生前头,话(说)了出去,别人只道我们虞家屋里没人了。”
“啊,大哥说的也是。”
“大牙儿,你是个大姑娘,可不是阿官(男孩)啊。”
“对啊,你又是个没把儿的。”
“没那家伙事儿,你怎么和我们走在一起…”说着说着,又有人开了黄腔。
虞月便被那一家的男性长辈围住,这些人现在又围绕着虞月是个女儿身,做了批判起来。
似乎都在责怪虞月为何是个女儿。
虞月只觉得自己提出来一个人扛幡,实是自取受辱,就如同伸出自己的脸来受人掌箍。
却听着几个长辈,竟然停灵为着那虞月的女儿身,批判的正气凛然之时,却无人敢提那千玺缺席的事。
虞月站在那人群里中,对着这些噪杂粗鄙的俚语,只微微低垂着头。
二十多年了,难道,她,虞月。
终究还是为着这性别欠他们不成。
虞月垂着头,双手却在黑衣下攥紧,指甲深深的按入掌心,在掌心掐出深深的几道月牙白来。
却听得这时忽然有一记清冷的声音,厉声高喊道:“你们别为难她!阿虞,我回来了。”
于是在那众人皆退让出的大道里。
一个少年以一种昂然之姿,譬如从天而降的诸神与佛陀,救她虞月于水火
千玺快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抬起她低垂下的头,果然看见那幽兰露的啼眼中,早已水光粼粼。他将她温柔的靠在自己的胸口,柔声道:“阿虞,你不要难过了,我回来了。”
他说:阿虞你不要难过了,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