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完了福德庙即是出殡,众人将太太穿衣入殓,又由着一位年长些的阿婆,拿着照妖镜照在那棺木的奠字上,防着那其它鬼怪来上太太的身。
虞月的其它几个外婆带着哭腔扒在棺木上:“姆妈,莫要远走,我们走完仙桥就回,你在屋里呆着不可走远。”
之后便来到院内的仙桥。
仙桥以黄绿红布相间,上饰假花,横幅写着:“得道升天。”
在仙桥前也有那八仙桌,上面放了鸡肉,五花,生米,老酒与太太的遗像。
现在的道士也是节省了人力,都是用那喇叭放着早就录好的唢呐铜锣,道士便穿着那玄黄黑色相间的道袍,衣摆一处巨大的八卦图。顶戴道冠,手执青竹枝与那华幡阵阵有词。
说着那虞月太太的姓氏出生,唱道:“此处前行必将,得道升天。”
又压着那虞月舅公和虞月家几个大辈的男性的头,在太太的像前跪了下来。
之后便在道士的指引下,先绕桥洞再走仙桥。
仙桥搭得极为简陋,脚踩上去两边的木板就掀起,通通作响,走的人肉跳神惊。
走完仙桥道士便站在桥下扔糖。
别处的孩子,早就躲在门口看着这道士做法,好奇不已,见那撒糖更是直接冲进来,任那家长拉也拉不回。
人多糖少,道士对着虞月带头的小孩儿玄孙辈狠狠砸了一把糖。
据说这仙桥上的糖很是能祛除霉气病运,虞月捡过一把,欣喜间回头,却见那千玺竟不知何时竟已不在…
笑就一时滞在了脸上。
等到了中午时,却是仍旧不见他的身影。
虞月掏出手机,打开了微信。
只见那登陆界面,却是那圆圆月影前的一人,显得更是孤独寂寥。
打开寥寥可数的通讯录,点开千玺的头像,前一次说话的时间竟然还是半年前,虞月的妈妈要还千玺家钱要去的千玺父母新的联系方式。
“阿玺,你来吃晚饭吗?”犹豫之下还是点下了发送。
千玺看着手机,忽然那置顶的消息提醒,让他骤然立即睁开了眼。
“阿虞,我有些事情:)”竟然还带了微笑的表情。
虞月不禁有些无奈,这千玺似乎还不懂那微笑的表情另有的深意吧。
易烊千玺低头看着手上的输液针头,问道:“不好意思,能不能再帮我调快些。”
“这怎么行,这已经是最快了,再快身体要吃不消的…”
另一处,一个业绩惨淡的年轻娱记,满怀欣喜的将几张照片,递给了他的栏目组长。却被照片直接劈头盖脸砸在了脸上。
新照片锋利的四角划破了他的眉间,落下一缕血迹。
“你是不是觉得我还不够丧?”
“所以,你还要拍这么丧的照片给我?”组长恶狠狠的坐在他的座椅上身体前倾,嘴里的唾沫几乎已经是迎面喷到了他的脸上。
“组长…我…”年轻的娱记抬头,血液干枯后黏在他的眼角。
“好了好了,这是你这两天的工资,你可以滚了。”他嘴中的组长摆摆手,将几张钱扔给他。
他伸手却捞不住那飘在风中的钱,只能蹲下身去,埋头将那零零碎碎的一百六十五元揣进了兜里。
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报社。
离开了报社,迫于生计。
又将那照片投给了一处销量可怜的奇闻异事杂志,却也是波澜不惊,全被拿去垫了桌角,或是拿去放在了衣柜中防潮。
娱记都是写的是众人喜闻乐见之事,丧事晦气,本就不被人喜欢。
只是那年轻的娱乐记者,却只是知道了要抓八卦不放却忘了忌讳,有些急功近利了些。
这原本有的可闹的一出,就这样在众人不知情之时,暗中化险为夷了。
等到吃晚饭的时候
虞月所在的一桌,饭桌上的气氛也沉寂的几丝诡异。
吃完这一顿蹊跷的饭,再回头问过别人,虞月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姆妈虞英,早就带着虞牙,一声不吭的回去了,虞月也只好回了家。
门内灯是亮着的,可是却大门紧闭。
虞月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却始终无人来开,只好蹲下来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门竟然一松已经开了。
虞月揉了揉酸麻的双腿进了门。
却只见那卧室里,虞英正温柔可亲的拿着桃木雕花的木篦梳,给虞牙儿梳头。
又在她耳边说着什么,虞牙儿见了虞月也神色淡淡。
皆当做不曾见了虞月一样,只当虞月是空气。
到了洗漱的时候,虞英那炮仗的性格终还是憋不住的问了。
虞月正从水池里掬起一盆水洗在脸上,却在水汽之中,看见虞英倚靠在了门框上,神色像是第一次见虞月一样的打量着她,虞月被这打量的目光弄得浑身不自在。
却又听得虞英忽然开口,问道:“你和易家那小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虞月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却已经被虞英打断了。
“我否(不)想听你讲别的,就想你本分些,否(不)可整日都瞎扯西扯的,想些本不该是你想的事。”
“我们和他们易家以后终究是远亲,姆妈也是希望你本分点认真工作,我们早日把欠伊(他)屋里的钞票,来早日还掉,日后没了欠钱也没了牵扯,我也好理直气壮做人,你以后也好清清白白,去许个平平常常的好人家。”
两人皆是短暂的沉默后。
虞月将脸埋在水池里,只余出一张口,露在外面道:“我晓得了…”
再抬头满脸是水,眼角微红。
心中苦涩难言,那么别再见了,我们别再见了...千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