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央的苦心,慕桓溯当然知道,其实并不是玄央不愿意出琴幽谷,而是她根本出不来,只听自己师父说,当年玄央犯了大错,被禁足清幽谷,太祖师父,在清幽谷下了死咒,封印不破,玄央不得出谷,一旦出谷,便是灰飞烟灭。
一时间,也只有自己的师父会去看她。
师父失踪以后,最难过的,除了他,自然还有玄央师叔。
而这次,可能是看到洛禾,她一来是觉得喜欢,二来,可能是真的想要教她些东西,好让她帮助自己。
玄央师叔,脾气很大,性格很差,但是心地,一直都很善良。这是师父和他说过的。
再说洛禾。
“师父……洛禾累了……”洛禾跳来跳去,躲闪着玄央暴风雨一般的银针。
“身法不够敏捷,再来!”玄央冷冷道,银针再次毫不留情的向洛禾击来。
洛禾欲哭无泪,闪躲着。
“除了躲,你不会其他的了?”玄央冷冷道。
洛禾突然停住脚步,用尽力气,挥出一拳,拳风如同屏障一般,将银针隔住。
“很好。”玄央收回银针。
洛禾刚刚松了一口气,玄央再次挥出银针,道:“控制你的力道,用你的力道,把银针控制住!”
“啊?”洛禾还想躲。刚要转身,另外两颗银针,已经刺在她肩膀上了。
骨头被刺得痛。她还想喘气,但是玄央的银针咄咄逼人的向她击来。
“给我站起来,不然,就杀了你!”玄央冷冷道。
洛禾连忙站起来,继续闪躲。
一直到晚上,玄央才停了手,洛禾却被她扎的就像刺猬一样。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一脸不高兴的看着玄央。
“你是不是一直都被慕桓溯保护着。”玄央冷冷开口,问道。
洛禾点了点头,低声道:“桓溯对我很好。”
“你听好了,就是因为他对你好,所以,在他以后遇到危险的时候,你也要帮助他一把。”玄央突然轻声道:“不要总是站在别人的身后……因为,站在你身前的那个人,太辛苦了。”
洛禾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道:“师父是想让我……也保护桓溯吗?”
“孺子可教也。”玄央拍了拍洛禾的小脑袋,莞尔一笑,道:“就是看你顺眼才教你的。不要让我失望。”
洛禾点了点头,忍痛把身上的银针拔了,递给玄央,笑了笑,道:“我明天还可以来吗?您能再教我一些东西吗?”
“不怕我了?”玄央笑道。
“怕,但是,我要保护桓溯。要帮助他。不能拖他的后腿,而且我觉得,师父你,是个好人。”洛禾爽朗一笑。
“好,明天再来,不准迟到。”玄央站起来,回到自己屋里。
洛禾也站起来,蹦蹦跳跳的回到风摇宫。
慕桓溯在庭院舞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洛禾是和玄央师叔在一起,但是,还是有些担心,可能是因为从认识之后,洛禾一直待在他身边的缘故。
一个下午不在,让他有些,不适应。
“桓溯。”洛禾蹦蹦跳跳的跑回来。
“回来了?”慕桓溯看着她浑身是血,但是,脸上的笑容依然灿烂。有些疑惑,还以为她会哭着来找自己呢。
“桓溯,你在等我吗?”洛禾问道。
“没有,只是练剑。”慕桓溯偏过头,淡淡道。
“桓溯,我饿了。”洛禾轻轻的靠在慕桓溯胳膊上,道。
“带你吃东西。”慕桓溯推开她的头,道。
“嗯。”洛禾点头。
饭堂早就关掉了,洛禾一下子泄气了,好饿啊。
慕桓溯想了想,自己小时候,经常去田竹峰打些山猪野鸡来打牙祭,田竹峰没有人掌管,算是青澜山的一块野地。
“上来。”慕桓溯已经站在剑上,对着洛禾勾了勾手指。
洛禾倒也没问,反正她知道,她的桓溯一定会带她去很好的地方,她跟着就是了。
田竹峰。
野鸡一只。
洛禾看着在火焰上滋滋冒油的野鸡,就直咽口水,好香啊。
过了少许时刻,野鸡熟了,慕桓溯递给洛禾,一边道:“别噎了。”
洛禾接过野鸡,张嘴就要啃,突然看了看慕桓溯,然后又看了野鸡,然后撕下一只鸡腿,递给慕桓溯,道:“虽然一只不太够,但是,桓溯做的东西,桓溯也应该吃。”
慕桓溯摇了摇头,道:“我不饿。”
洛禾恋恋不舍的看着鸡腿,还是将鸡腿一递,道:“桓溯,你吃。”
慕桓溯心头突然一暖,看来,和鸡腿比起来,他的地位还是高那么一点点的,不对,为什么要和鸡腿比啊?
“桓溯,你叫我师父叫做师叔……那我要叫你什么?”洛禾突然问道。
“师兄。”慕桓溯想也不想,回道。
“那为什么其他人要叫你师叔?他们又要叫我什么?我又要叫他们什么?”洛禾连珠炮一般问道。
慕桓溯一拍她的脑袋,道:“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
洛禾吐了吐舌头,点了点头。
第二天.
洛禾又早早地跑去琴幽谷受虐。
因为洛禾本身极有天赋,并且又有天生神力,玄央教起来也不太困难,只不过,洛禾扔暗器的准头,实在是……
让她射西边,她射东边。
不过,洛禾控制力道倒是学的很好,几乎已经做到收放自如,一些简单的拳术,倒是打的有模有样。
第七天.
练剑术。
玄央的暗器一绝,剑术倒是一般般,她干脆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慕桓溯,自己则回自己的小屋子里弹弹琴,焚焚香,睡个觉。
几天下来,洛禾累得要命,只要趴在一个地方,就可以睡得怎么叫也叫不起来。
午后,她直接躺在树下,直接睡过去了。
“看来,你捡到宝了。”玄央轻轻道,看着洛禾的眼神,越发的温和,这个小姑娘,虽然看上去傻乎乎的,却异常的惹人喜欢,她从来没有过弟子,这个唯一的弟子,却短短几天,让她过了一把师父瘾:“我终于知道,你师父把你捡回来时候的心情了,有个徒儿,真的,会把她,当做自己的孩子。”
慕桓溯垂下头,他想起自己那个不正经的老不死师父了,如果这次拜剑大会,能够得到他的消息,就好了。他不会相信自己的师父,会死在妖怪手里,在他的眼里,师父,永远是那个叼着草根,喝着酒,吊儿郎当,却正气凛然的笨蛋。
“给我醒过来。”玄央蹲下身,眼里的温柔全然不见,她一把揪起洛禾的耳朵。
“啊!师父!”洛禾惨叫。
“给我,练功!”玄央冷冷开口。
洛禾可怜巴巴的坐起来,拿起手里的小桃木剑,屁颠屁颠的跑去一边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