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天门。
“何方狐妖?胆敢到天界闹事?”巨灵神挥着巨大的流星捶砸向慕桓溯。
慕桓溯身子一躲,拔出剑,一剑,便将那巨灵神的流星锤斩为两段,他不想与之纠缠下去,正要逃走,巨灵神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他右腿,狠狠一扔。
慕桓溯迅速一剑刺过去,巨灵神手一松,慕桓溯便借力逃开,一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不好了!有人闯入啊!”巨灵神大声吼道。
然而,没有人回答他。
长长的尴尬,他扭头一看,周围几个天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晕过去了。
“哎呀,抓不到这妖狐,老子可就……我的俸禄啊!”巨灵神俩忙追过去。
“求我啊。”沐寒一挑眉,冷笑道:“求我,我也不给你!”
“哼……”幸臣冷笑一声,身子一闪,就要逃走。
突然,一阵煞气压来,比刚才卿染的煞气只强不弱,幸臣来不及反应,狠狠的一拳砸在幸臣的脑袋上。
“我替她报仇……”洛禾轻轻开口。
幸臣口吐鲜血,脑袋,硬生生的被砸出一条条的裂痕,从头顶蜿蜒而下的炸裂的血口。
幸臣似乎是回光返照一般,大吼一声,挣开两兄妹,一爪击向洛禾。
突然,一道白影闪过,狠狠将洛禾推开,幸臣的手,穿破那白衣人的胸口。
“桓溯。”洛禾大声道。
她瞪大了眼,一剑挥出,幸臣被那巨剑硬生生劈成两半。
洛禾抱起慕桓溯,慢慢的落在地上,紧紧将他抱在怀里,她想哭,但是,眼泪怎么也流不下来……脑子,一片空白,只有心,在抽痛。
他,怎么会来这里,都是为了救她吗?
“咳咳咳……还好还是你……”他微微一笑。
他很怕,很怕再也见不到她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明明她傻得一无是处,却偏偏养成了把她推在身后的习惯。
明明,或许她比自己还要厉害。
不过,幸好,看到的是你,而不是在你身体里的另一个人陌生人,已经失去了自己应该保护的人了,不能再失去一次。
“你傻啊,你总说我傻,你自己还不是……”洛禾第一次骂他傻。
“你居然会骂我了……咳咳……”他皱起眉,轻轻的拉住她的手,手指却冰凉的彻骨。
他觉得自己好累,好困。
感觉啊,头一次有这么舒服的感觉。
终究还是闭上了眼。
“怎么办啊……你别死啊……”洛禾大哭着:“桓溯……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好好写字……不乱吃东西了……你说的啊,你不会死的……”
她很害怕他死掉,她希望他可以多珍惜一下他自己,她甚至想要保护他,但是,到头来,他却是为了自己而死。自己是一个拖油瓶啊……总是拖累他,总是麻烦他……
“白痴!”
“笨蛋!”
虽然他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一句软话,动不动就拍她脑袋,但是,他是她最喜欢,最喜欢的人,明明,什么都还没说。
沐寒走过来,手指间微微闪耀着幽蓝的光,光芒飘进慕桓溯的身子里。
“啊……你可以救他吗?”洛禾抬起头,眼睛红红的问道。
“不可以。”沐寒席地而坐,然后摸了摸洛禾的头,笑道:“看在你比卿染那个死犟的女人可爱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他的精元我给你保住了,但是,他的魂魄碎了,你要自己把他的魂魄拼凑回来。可以做到吗?不过你做到也不一定会成功就是了。”
洛禾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却觉得,他说的话,却像良药一样,能救人性命。
“哥……你刚才打架的时候……好像用天雷把证据烤焦了……”沐雪突然幽幽开口。
“什么……”慕寒额角一抽,虽说天界的纸是比凡间的要高级,但是,自然是撑不住他那几道天雷决。
“啊啊啊啊啊……我得再掏掏那些玩意儿啊……”沐寒一把泪的继续挖着废墟。
“嗯……我是不知道啦你们发生什么事,但是你们快点下界去!不然天兵来就麻烦了,今晚的事,我们来一力承担。”沐雪将洛禾扶起来,道:“你可是我偶像的转生,没那么容易倒下的!对吧?”
说着,沐雪念咒,地上凭空出现一个传送阵,她一把将洛禾二人推入阵中。
巨灵神迈着笨拙的步子跑过来,每跑一步,地就抖三抖。
“两位神君,是否看到有妖魔入我仙界?白衣男子……额……这是怎么了?”巨灵神有些懵,他们方才在南天门之时,追丢了一只狐妖,见这里十分有神力激荡。
“哦,对了,一起找啊,那个谁……幸臣啊,和魔界勾结,证据确凿,只是没了……我哥哥在继续找啊,你也帮忙!”沐雪使劲的抬起一块大石头,继续挖。
巨灵神想了想,乖乖蹲下,老实巴交的跟着两位神君挖废墟。
人界。
酒肆。
“说时迟,那时快,白衣女侠挥着那不凡的玄铁剑,将那歹人击倒在地,那女侠,身手不凡,且容貌极美,整个人,如同天山的雪一般,干净啊!”说书人一拍桌子,说道。
“哎,老杨头,你编的吧?”一书生站起来,抱拳,道:“子曰……”
“哎,你别说,我真见过。那女子,前几天单枪匹马把一个匪窝给缴了。”一大汉瞪圆了眼睛,说道:“这姑娘,极其能吃!都吃了三十碗面,还在吃。”
众人唏嘘。
苗疆。
白衣少女坐在石凳子上,看着那愁容满面的苗疆女子,问道:“姐姐,你这是干嘛啊?”
“你看,黑苗的少主,他们都说容貌俊俏,武功高强,他向我求亲。”方七月皱着眉,看着画像上丰神俊朗的少年郎,道。
“可是你不想答应?”洛禾问道。
“当然啦……怎么可能想要答应呢?”方七月苦笑,道:“若是有人说是要娶你,你也是不愿的吧?”
两人相视一笑,或许,不知在什么时候,心里的人,已经扎根了,即使从未有过山盟海誓,但是,那脆弱的根,那脆弱的苗,却变为一颗参天大树,即使化为枯木,甚至为朽木,那根,也不会移动一毫一厘。
“好了,五月姐姐,我要走了。”洛禾饮下一杯茶,微笑道。
“好。”方七月站起来笑了笑,也转身回到她的蛊坛,继续工作。
女子的友谊,偶尔也是不需要过多的言语的。
千年后。
昆仑山,
洛禾走进一个寒冰窟窿里,玄冰里的人,依然眉目如初见时一般,她将最后的瓷瓶打开,瓷瓶里缓缓冒出一个光点,没入那玄冰中的人的身子。
她看着那人,但是,半晌,依然没有任何的动静。
她笑了,千年间,她遇到了很多事,知道了慕桓溯的无奈,知道了,世间之事,皆是无常。
若是没有被桓溯捡到,她会怎么样呢?
残缺的灵魂,或许一辈子也补不全。
“或许……还没找全吧……我再去找……”她苦笑,其实,她最清楚,其实,已经找全了。
或许,只是她不承认而已。
她转身,要离开。
耳畔,似乎传来玄冰碎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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