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海底看看吗？”谭善予往前去了几步。

        “已经去过了，没什么好去的。”子不语摇头。

        笑话，一个存在了两多年的老怪物，就算以前生活在长江流域，适应淡水，来到海洋的时间不久，但他的控水能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万法同宗，殊途同归。

        江河里的淡水是水，海洋里的咸水也是水，只要他生活在水里，是水中生物，就一定懂得控水。

        自己如果傻乎乎地跟他下去，假如他一不高兴，撤了法力。

        开出来的那一条道瞬间被淹没，他倒是没关系，大不了化为原形，可保自己安然无恙。可自己又不是鱼类，不能用腮呼吸，这要是水漫金山了，除了死路一条就是死无全尸。

        她承认鲸落是很美，但自己却不想做鲸。

        估计她这个体格，被鲸一口吞了，连塞牙缝都不够吧？

        “在潜水艇里看，可是和真实接触到的不一样。”谭善予似乎看出了她在担心什么，“我若是真的要你取你性命，你觉得你还能安然无恙站在这里吗？”

        “万一你想从我这里套出什么话……那也不一定啊！”子不语嘟囔了一句，然后小心翼翼用商量的口吻，“我……我先和你说好了，我不把你的身份说出去，你也别伤害别人，成不？”

        “子小姐，其实你说出去也没有关系的，我不会留太久的。”谭善予笑容带着些苦涩，“我的族人所剩不多，好不容易让他们适应了海中环境，如今又被人发现，连一片净土都没了……我想，我得回去安顿他们了。”

        “你回去？”子不语皱眉，“用什么理由，这里你怎么交代？”

        “我如果想回去的话，不需要任何理由，直接消除他们的记忆就行了。”谭善予不以为然，“这种事情对我来说不足一提。”

        “你修为不易，就活了这么多年，应该知道，这是有违天规的。”子不语突然发现这家伙在某些方面和复姓微生的那家伙很相像，都有着迷之自信，“这种事情不是闹着玩的，劝你三思而行。”

        “这就是我深思熟虑后的结果，我想，这也是我如今承担后果最小的一个办法。”谭善予有些无可奈何，“我必须保证我族人的安全，但同时我也不希望伤害那些人。所以用我的离开，让一切回归原本的道路，是最好的选择。”

        “没有别的办法？”子不语踌躇片刻，把手中的符纸收起来，“要不然我再去劝劝珊姐，没准儿她能回心转意呢？”

        “陆小姐谁的话都不听，叶院长能劝动几分，但这件事她不宜出面。此刻你就算发动万民请愿，也收效甚微，甚至没有收效。”谭善予在大海边，肤色似乎变得更白了。

        “带我到海里看看，”子不语深吸一口气，悄悄把避水符贴在身上，“然后我好好想想，该怎么帮你。”

        “子小姐，请。”谭善予闪到一边，伸手做邀请状。

        子不语两眼一闭，顺着那条道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