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楠一直都觉得自己太鲁莽了。
就那么不管不顾的去找她,赖着她。
他知道那是错的,他已经忍了三年,还有什么不能忍的。
真的是太想她了,他惦顾了三年的电话号码,就在三年中第一次拨打了出去。
但她接了,她居然接了,即使一句话也没说。
她接下电话让他感到心慌,甚至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思念在五脏六腑的悄悄漫延,更甚。
他决定要去找她。
他不管科研组的工作,不管高薪,不管朋友的劝告,独自一人坐上去往西安的列车,不眠的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心里五味杂陈。
要是方淮在西安已经有男朋友怎么办?他要以什么身份去见她。
都说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
现在过去,不仅会给方淮添麻烦,而且于事无补。
他越来越狠自己了。
恨到不知所措,恨到不知该如何去办。
他突然脑子里冒出一个很匪夷所思的想法。
要是方淮不接电话就好了,要是……不打那个电话就好了。
也许此生,真的再无交集。
他恨自己那么长情,若是别人在那边已经把你忘了,那又该怎么办……
他有一个银行卡,里面是这些年的钱,在科研组基本用不上什么钱,顶多买几件阿玛尼,饭是林辞煮的,睡是学校供的。他居然会想着,存着这些钱来当娶老婆的本,方淮,方淮……他真的是要死了。
跟着林辞大大咧咧的,跟他什么都说,他也因此知道了不少有关化妆品奢侈品的东西。而他也不止一起去医院看过,为什么会失眠。
有人给他过药:“嗨乔楠,只是压力大了,我也是这样,你吃这药,定管用。”
谢过以后,上面写着“氟安定”……
后来他也开始抽烟了,越来越依赖。
他来到西安,找到了那家工作室,里面很安静,太早了还没有人来。
太冷了,连说话都快能结冰。
不久他就听到了远处有那个女孩的对话。那敏感的字眼让他一下子就看了过去。
那个熟悉的模样已经变了,她就站在那里,短发利落,脸也变得更加瘦削。面上还可以看出有些晶莹的痕迹。
傻子一样,大冷天的居然不知冷。
他似乎早就猜到她会轰他回去,而他似乎也早就做好了死皮赖脸的准备。
就把她留在身边就好。
他是这样想的。同时心里也在庆幸着,她还没有男朋友。也没有结婚。
方淮让他找房子找工作。
他像样的给她回答,可哪里是这样,他巴不得就住在她家,而随意投的几家公司居然也发来的入职信息。
他哪里管这些。
他发现方淮每晚下班都会有去冰箱喝冰水的习惯,而每月都会经痛。
真是不怕死。
她房间里依旧有很多张爱玲的书籍,一本本的看起来还是新的。
她还是那么喜欢张爱玲。
在以前,乔楠只会做方淮爱吃的饭菜,而林辞又喜欢吃辣,那么清淡的根本下不了口。
科研组又忙,一般一个实验乔楠就能待在里面一整天。
索性让林辞煮,他就照着吃。
现在就在方淮家里,那岂不正好可以大展身手。
她之前与他说,人都是会变的,不知她的饮食爱好会不会像喜欢张爱玲一样持久。
人都是会变的,当她吸了一口他的烟就微微蹙眉,他知道吸烟不好,他无妨,可方淮,即使是一口也不行。
他在家煮好了她最爱的饭菜,却迟迟未等到她的归来。
与之换来的,是她同事说喝醉酒的事情。
也许她最安分,最乖巧的也就这个时候了。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不会与他怄气。
她安分的像个小奶猫一样,被酒迷醉之后,整个身子都在发烫。
酒就那么好喝?
他忍不住去想,顺道在哪久违的额上落下了一吻。
他骗方淮说只是半夜偶尔来看她,因为他知道,她这样的一个人,这样的性格,又怎会接受他人这样的照料,而且他还是乔楠。
他不得不装成不在乎的样子,暗地里做着在乎她的事。
而方淮态度也是决绝清冷的,看起来一点都不想与他扯上任何关系。
乔楠盯着她严闭的门就想起了往事。
那么美好,一直以为能走一辈子。
那是他的初恋,也是她的初恋。
她似乎很有惹怒他的本事,在吃饭的时候与他说起了他的工作,薪水,还让他回家。
她的语气带着疏离和陌生,他的心像是被刺着了,钝钝的发疼。
他也非常决绝的告诉了她。
可他又怨谁,找她也是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