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笑声如银铃,在昏昏暗暗只点了一盏灯的客厅,倒有几分冷人的凉意爬敷上背脊,怪骇人。
“你们都下去休息吧,有事在叫你们。”我打发他们走,不喜欢人多。
佣人们还算听我的话,乖乖退下。
冷夜漫长,我独自斟酒,红色的液体汨汨溜进空杯,清脆如冰河融化,碎裂的冰块相互挨着碰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我邯郸灌入不知几杯,才发现自己那么能喝,居然一点醉意也没。
第五杯……第十杯……第十一杯……
戛然而止,只手遮住了杯口。
我不悦地抬头,“是谁,活得不耐烦了?”
男人宛若鬼斧神工打造的英俊面孔跳进我的水眸。
方重晗夺走我的酒杯干尽,魅眼挑动的神经,他用力捏着我的下巴让我清醒,声如磁铁触人耳旋,“我的女人,喝的烂醉,成何体统?”
他问我成何体统,我笑他一脸,邪魅地抱住他大腰,有点恼意:“我的男人,彻夜未归,成何体统?”
“你是在兴师问罪?”方重晗刚从公司处理完公事,便赶着回来了。
我打了个酒隔,满身酒气:“你说呢?”
他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模样,打量我时而晴时而阴的脸色。
“宝贝,你今天有点奇怪。”他将我的脸捧在温暖的手心里。
他看出来了?
问的好,就他的问,我从袖口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他。
他接来看过,无关紧要,没有显露出多余的情绪,一笔带过:“不过一张陈年旧照,怎么,让你看出猫腻了?”
“你!”我挥手像扇子一样怒扇淡定的他,骂他,“你个坏人,你个骗子,你是当年的小男孩,瞒了我这么多年,你安的什么心?!”
我狠狠打他,捶他的胸口,打得发出声响。他要是早些道出真相,兴许我就不会上了何聆声的当,我被骗他也起了连带责任。
方重晗将我拉进他的温暖怀抱,亲了亲我的脸颊,如莺低吟:“往事如烟,我们都不要对过去耿耿于怀,好吗?亲爱的?”
留念过去,会让人疲累。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瞒着我自以为是承受所有,听到没?”事不过三,他已经犯了两次。
方重晗向着月亮庄重地许下诺言:“我保证以后什么事情都不瞒着我亲爱的老婆,如违背此诺言,就让我方重晗半弯不直,或者全弯不直。”
我噘嘴打他:“老不正经了你!”开个誓言都能变成香蕉段子,“我才舍不得,你要是半弯不直了,我可怎么办?人家才不要!”
我粘着大哥哥一样的方大哥哥,与他的矛盾不攻自破。
两个人感情越好才会吵架,两个人要是每天平平静静的,那真的有大问题。
“重晗,你喂我吃饭吧!”我破涕为笑。
方重晗直接拒绝:“你是宝宝吗,还要人喂,要不要脸呢?”
我摇了摇他的手臂,嘟嘴软声求道:“重晗爹地,宝宝要吃,喂宝宝吃嘛!”
今天,看在我掉眼泪的份儿上,他就让着我点嘛。
方重晗应允了我的无理请求,一勺一勺喂我。
我一勺勺吃着嚼着,看着好看的老公,好像在吃着甜到犯晕的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