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走走，快快快。”

        “好，就在那里，别动。来回头，笑。好，再来一张。”

        “你别那么僵硬嘛，来胳膊稍微抬一下。”

        “看天空，对，脸上的表情啊。”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下之前，在这条窄窄的麻石小巷上，个头萌萌哒的小姑娘背着一大包和她差不多高的摄像专业器材，对着远处的高挑人影“咔咔”拍照。这对奇异的搭配引得偶尔路过的三两行人频频侧目。

        “你眼睛里还是没东西啊，再来。”

        “还是不对。”

        ……

        终于，天不亮就被拖起来硬拽到这条略显破败的古街上又挨了好几次嫌弃后，舒越同学火了，“你爱照不照，我又不是专业模特，你找那专业的去。你别忘了上次你让我穿那睡衣的事可还没完呢！”

        穆斯心理咯噔一下，完了小越越轻易不发火，一发火就……赶忙换上一副笑脸，“哎呀呀，小越越你不要生气嘛，我这不都是为了交作业。那次我也不知道你会……我们最后几张哈，太阳马上就升起来了，我们就不照了，好不好。”

        “你个学服装设计的，转行了?照什么相？”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所有的服装设计师在功成名就前都是优秀的摄像师。”

        “好好。抓紧别贫了，最后几张啊，说好了。”

        “好，没问题，来往前走走走，转头回身笑，看镜头。对。”穆斯几次尝试，还是把相机移开，“小越越，你眼睛里没有东西。”

        “谁说的，明明有困意还有怒火。”惯有起床气的女孩凌晨四点被吵醒，套上一套穆斯设计的新装，还被硬拉着化了妆，穿上三寸的细高跟，徒步溜达了两公里最后到这里，这眼睛里东西可多了去了。

        “哎呀呀，小越越，不是那些东西啊。你看看你穿的衣服还有周围的环境，你的表情应该是甜蜜的苦涩，是爱而不得的伤感。”

        “……”

        “算了，你都没爱过。你就想点感伤的事情吧，来看镜头。”

        爱而不得吗？爱而不可，可以吗？脑海里闪过一张熟悉的脸，眉头微皱，明眸长睫。

        穆斯那一瞬真的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感觉脖后一阵暖意，抓紧按下快门。再把照相机移开，清晨第一缕阳光已经洒满街道。

        眼前高挑的女孩迎着晨光，跌跌撞撞地朝自己走来，脸上已是熟悉的温婉平静。

        可能真的是幻觉吧。

        “你还不过来扶我一把。”舒越什么时候穿过这么高的高跟鞋，还是细跟，在这条麻石街（潮宗街）上一不小心就陷到石缝里。“来了。”

        “我们去逛街吧。”

        “不去，我穿着这个快累死了。这什么鞋，也不好看，也不好穿。”

        “这还不好看，这可是J&C的最新款，我从Catherine那儿软磨硬泡了半天才弄过来的。”

        “我们回——”

        “小越越，人家明天就回家了，你不陪陪我吗。”穆斯拽着女孩的袖子仰着头扑闪着大眼睛看着她。

        “好好好。说吧，去哪？真是败给你了。”一个穆斯，一个迪玛希，只要扑闪着大眼睛看她，她就没辙了。

        “那必须是美食街啊，走起。”

        “美国食堂里的中餐啊，天啊，it totally sucks!”

        “哈哈。”

        “你觉不觉得我特像你的小助理，舒超模！”

        “去。说认真的你要是敢把这照片随便传，哼……”

        “不敢不敢，就是当作业存档。来舒超模不是那边，这边请。”

        “不过这么多年你这一本正经走错路的本事还是有增无减啊！”

        “……”

        从后面看，两人巨大的身高差，小个子背着大包小包，还搀扶着窈窕修长的女伴，那可不就是像被欺压的小助理和超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