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里的气氛虽热闹,却总让安晴感觉不适。
不绝于耳的音乐伴随着裙摆肆意乱舞,安晴静静看着舞池里人影绰绰不语,不知在思索着些什么,良久,深深叹了口气。
注视着她的余生听到了叹息,便顺着她的目光寻去,静如初秋暖阳的眸子环顾了一圈四周,重新回到安晴身上,“这里有点闷,可以陪我出去走走吗?”
礼貌地问语缓缓从余生嘴里传出,安晴看着身旁男人挺拔的身影,低头注视着她的眸子里闪烁点点星火,周身的乐响变得有些躁耳,这里确实有点闷。
安晴点头,应了。
入了秋的夜里泛着微凉,如墨的天空挂着点点星光,树叶婆娑作响阴影绰绰,银杏叶被染了颜色悠悠兜转在地,灯火下落了一地金黄。
风过,落叶轻摇翻滚,身着一字领礼服的安晴缩了缩身子,有些冷。
分秒后,一阵暖意盖住了安晴。
抬眸望去,余生本就单薄的身子此时只身着一件白衬衫,静立她身侧,褐色瞳眸注视着她,从始至终都很安静。
安晴心头突然涌上起一股酸涩,嗓子梗了梗,低声推脱,“我不冷,你……”
“没事,你好好穿着。”
尚未完全说出口的话语被余生直直截断,他话语说得快说得急,像是突来的风,不过转瞬便飘散不见。
“余生,我们好像分开了这么久以后,都没有好好聊过。”
“……”
回答她的是静默。
无声的沉默让安晴的心像海绵一般被人用手揪着反复揉捏,她涩涩开口,问道,“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吗?”
“嗯。”
只字过后,余生便错开目光,藏于袖口的手已经握成拳头。
单单一个字音,他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那年突然离开,未跟任何提过一字一句的原因,他不敢说也不能说。
“对不起。”
“你不要跟我说对不起!”
喊声里藏着明显清晰地哭腔,此时安晴的脸上已经是一片湿润,抬手擦了擦自动滑落的泪水,深呼吸问着,“你不能说的原因是不是跟瑜笙有关?安瑜笙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一直憋在内心的问题,她终是问出了口。
可余生一直不语,好似没听到安晴的问话一般,薄唇紧抿。
“你告诉我啊!你为什么不说话了?你知不知道,从你消失之后,我的人生就没有好过?我的朋友,我的家人,他们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你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
“我常常在想,是不是你当时不走,你不消失,我们就都会好好的,他们也就都还会在我身边?”
“……”
泪水已经完全模糊了她的视线,就连呼吸也变得十分困难。
安晴蹲在了地上,她已经没有任何力气站在余生的面前。当年他的消失就像是导火索,一一引爆了她所有的生活轨迹,炸得她一无所有。
风渐起,越吹越猛。
一道强劲地力度拉起久蹲在地上,眼睛哭到红肿的安晴。
横抱而起,男人的面容冷峻身上却异常温暖,甜橙地气息将仍没止住泪水的安晴包。
只听他道,“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