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练室里的人很少，导演和制片还没来，只有零星的几个演员，其中就包括唐柠。

        还有王俊凯。

        轻皑的五官混着光影下微动，便能将其他的所有统统当成背景。

        季落落进门的时候，正好看到这幅画面。

        压下眸中的惊艳，季落落弯唇，目光盯着的是王俊凯，可话说的却是，“唐柠姐姐来的真早呢。”

        尴尬的笑笑，唐柠没答话。

        季落落也不深究，将一大摞的文件夹放到桌子上，挨个发了一份，温温和和的解释，“改出来的剧本……”

        发到胡先煦这里时，胡先煦故作惊讶开口:“你还是编剧？！”

        弯唇笑着，季落落云淡风轻回:“刚才也不知道是谁问我是不是原著……”

        “啧”一声，胡先煦接过剧本，倒也认真的看了起来。

        发了一圈，正好发完，季落落挑了一个在王俊凯斜对角的位置坐了下来。

        导演和制片来的迟，所以围读的时间长了一点。

        等到大家都散了，准备明天开拍，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季落落是最后一个出去的，准确来说，季落落是看着王俊凯出去后才跟出去的。

        王俊凯出门右转。

        季落落随后跟上，一边小跑，一边叫:“男神……”

        王俊凯没停脚步，继续。

        季落落“蹬蹬”加快速度，过转角时，一个闪身把他挡住。

        王俊凯朝左走，季落落向左拦，王俊凯朝右走，季落落向右拦，王俊凯蹙了眉头，季落落直接上前一步，把他堵在了楼梯口。

        季落落右手撑在墙上，左手把耳前的碎发撩到耳后。

        王俊凯双手插着裤兜，看她头顶堪堪齐了自己胸口，抬头:“男神……”

        凝视着她，王俊凯目光淡漠。

        季落落继续叫:“王俊凯！”

        喉结微滚，王俊凯抿唇，没回答。

        眸光闪了闪，季落落脆生生喊:“小凯！”

        王俊凯几次压下摸她头的想法，别过脸去。

        心空了一瞬，季落落喉咙痒痒的，眼睛涩涩的，“王俊凯，你真的……就那么讨厌我？”

        王俊凯抿唇。

        “讨厌我出现在你面前，所以一次也不理我？”

        王俊凯沉默。

        “那之前——”

        “季落落。”王俊凯打断她停顿一瞬，心思流转的第三句。

        季落落认真看他，看王俊凯面无表情、以一种极为平常的语速说：“我不讨厌你，只是因为之前你抓着我的把柄而已。”

        “你什么意思。”季落落脸上的神情慢慢凝滞。

        “之前你抓着我的把柄不放，现在我们——”王俊凯眸色微暗，“两清。”

        这个时候没什么人经过。

        狭窄而安静的空间里，季落落嗅得到周遭他的气息，也听得到自己逐渐慢下来的心跳。

        她撑在墙上的手稍稍挪了点位置：“王俊凯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两清。”

        季落落的眼睛黑，亮，王俊凯看着：“两清。”

        “你看着我的眼睛，”季落落手腕微微在抖，还是强撑淡定，“再说一次两清。”

        王俊凯喉咙轻轻动了一下：“两清。”

        她慢慢垂下手，凝视着他习惯性拉一半的拉链扣，轻轻地、有点颤：“王俊凯，你再说一次……两清。”

        这次，王俊凯沉默了更久。

        “两……”

        王俊凯说不下去。

        季落落听不下去。

        王俊凯别过脸的瞬间，季落落落下一句细弱蚊蝇的“不好意思”转身跑走。

        她个小，背影瘦，就连蹬蹬爬楼的声音都是轻浅的。

        灯光在墙壁的交角形成一个朦胧的圈，王俊凯注视季落落走进光晕，再消失不见，放在裤兜里的右手食指，不自知地，抬了抬。

        有些沉默，他自己，都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