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又是怎样的天空。整个京都已经开始起了寒风，镶了一层霜一的皇宫，更是像是玉宇琼楼，高不可攀。

        一大早，萧琦便就是一脸愁容，无奈地看着台下的陈城，萧旻誉，轻轻叹了一口气:“这北岳，到底还是你母妃的外家…”

        萧旻誉轻轻勾了勾嘴角，扫了一眼神态各异的臣子，兄弟，低下了头，拱手:“父皇，北岳固然是儿臣母妃的外家。但，它也只是外家罢了。儿臣时刻记得，儿臣姓萧。”

        陈城拱了拱手，望向萧旻知，又转过头看向萧琦:“皇上，既然楚王殿下已经表明心意。那么，这北岳…”

        萧琦抿唇一笑，坐立了身子，扫视了全部的人，声音爽朗:“好，就依陈爱卿所言，北岳之事，全权交由楚王萧旻誉。”

        萧旻誉与陈城拱手作揖，异口同声:“（儿）臣遵命!”

        又是一阵万岁万岁万万岁，退了早朝，臣子们也三三两两的散了，像随风飘落的枯叶子。

        “予堔，今日多亏了你。若不然，还真不知道八哥要被大哥怎么陷害？”萧旻知的手轻轻搭在陈城肩上，目光却在闪烁。

        陈城淡淡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头望着走在前面的萧旻誉，转过头看着萧旻知:“只怕，楚王不需要予堔的一厢情愿。”

        萧旻誉闻声转回过头，手里的玉箫，还在转动，嘴角笑意淡然:“陈大人误会了。大人的相助，言之，感之不尽。”

        萧旻知轻轻拍了拍陈城的肩，便疾步走上前，握住了萧旻誉的手，目光清澈:“八哥，我都懂。相信我和予堔。”

        萧旻誉微微一笑，望了一眼陈城，又转过身看着萧旻知，点了点头:“嗯。从来，我都不曾怀疑过，我们的兄弟之谊。”

        萧旻知目光慢慢亮起来，或许是天气太冷，脸已经被冻红，痴痴地点了点头，笑着。又转过身，拉住了身后的陈城。陈城微微一笑，便不由得让萧旻知有些看痴了。这似乎是他在她出事以后，第一次那么开心。也好像因此，连吹着都风也有了温度，卷起的枯叶也有了情意。

        月城，萧旻卓已经来了一日，却没有半点别的行动，只是日日缠着舒岚，赏花，赏湖…就像现在，披着有绒的披风，烧着炉火，煮着茶，在驿站亭子里，看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

        萧旻卓静静看着舒岚，目光柔软，不自觉，就弯起了嘴角。他没有像以前一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就那么静静的。或许，情这一字，就在这缓缓流淌这点烟波里。而舒岚托着下巴，睁大着眼睛，看着那天上的云变换，这路上的人说笑。

        风卷着舒岚的长发，一缕缕，拂过萧旻卓的脸颊，却没有影响萧旻卓痴迷的模样。他反而伸出手，握着这缕缕像是带着香味的头发，仔细地整理着。

        似乎，一切都那么美丽，其实也就只是因为该在身边的，期待的，都在着。

        当然，也有那么多的，不尽人意。

        青绾裹紧了身上的斗篷，望着马车里的舒影，轻轻叹了一口气。便转过头，掀开了窗帘，望了一眼，无尽的风，那风里仿佛还有菊花的香气。

        “师姐，何必叹气?”舒影望着青绾，脑海里，师父说的话，犹在耳边。

        青绾转回头，望了舒影一眼，嘴角的笑意，莫名苦涩:“影儿，你不会明白的。影儿，莫要走我的老路。情这一字，或许，唯有不懂，方不会痛。”

        舒影轻轻低下了头，静静望着自己的手，微微一声叹息，而皱着的眉头，似乎没那么平静，可惜她已经懂了，也心动了，更有想痛了。

        青绾笑着，眼泪就那么轻轻溢满眼眶。却像没事人一样，若无其事地转过头，望向车窗外:“影儿，此番，你就当我，没了吧。他给我的，我不能不还。还了，我也可以安心报仇。”

        舒影抬起头，抓住了青绾的衣袖，摇着头，脑袋里那个蓝色的影子颜色深重:“不行，师姐。师父说了不要轻举妄动，你怎么可以自己独自行动？再说了，师姐的他，难道就一定不会懂吗？”

        青绾轻轻摇了摇头，望着马车外飞速向后的一切，叹了一口气，目光开始变得空洞:“此生，遇见他，已经足够。不懂也罢，懂了也罢，就当做什么都不懂，又有何不可?我与他，此生，缘浅。”

        舒影不再劝慰，只是呆呆看着青绾，耳边一遍一遍，都是那个声音，不知道，到底是心里太过于空旷，还是心太过于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