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断崖边,巍然而立一座僻静山庄,大气雅致,藏于祥云缭绕之间,若隐若现,檐下匾额上书“道”之一大字,遒劲有力,宛若蛟龙出海。
山庄门前,一白袍女子默然静立,双眼定定看着身前紧闭的大门,动也不动,似是在等待着什么。一时间,崖顶只剩下梨花瓣簌簌飘落之声,再无其他动静。如此持续了约莫一个时辰。
终于,山庄深处响起一声不易察觉的轻叹,随后一道沉稳有力的男声传至女子耳畔。
“进来吧。”
音落风起,一阵凛冽狂风呼啸而出,忽地推开那两扇厚重大门,迎面吹来。那门后空无一人,倒是飞檐楼阁、碧水园林俱齐,桃红柳绿,莺歌燕舞,水流潺潺,亭榭惜花,一番景致,全不似庄外崖顶那般肃然冷情。
方子惑眸色一动,慎然抬步,一步一步朝那门口迈去。狂风扑面,青丝乱舞半空,袖袍高高扬起,猎猎翻飞。锦靴覆地,步若无声,星眸淡然无波,画颜神色平静,风中坚定前行,好似一个冰烈美人。
道道回廊,扇扇屏风,重重假山,片片桃林。方子惑循声而去,在这曲折繁杂的山庄中行进无阻,却耗上一刻有余,直到身处一座八角水上亭台,方止步。
月牙白衫潇洒风流,衣袍下摆柔柔曳地,鹤发童颜诉尽风情,剑眉星目,自是仙风道骨。眼前男子唇角微扬,似笑非笑,悠然坐于石椅之上,身前石桌上列一壶一杯,清茶溢香。他淡然望向远处湖光山色,不发一言,似是赏景。
方子惑垂眸,抱拳道:“道祖。”
鸿钧悠悠开口:“惑儿寻老夫何事。”
她闻言,立马屈膝跪地,面色冷然,望着他波澜不惊的神情,开门见山道:“惑儿跪求道祖救谢必安一命。”
他转首,回望她半晌。
沉默许久,他道:“惑儿,莫要忘了一年前,你早已与地界划清界限。”
“未敢。”方子惑应道。
“既如此,”鸿钧执了桌上玉杯,凝看杯中茶水,长指轻抚玉杯杯沿缓缓道,“你此行目的是为了何人。”
“……谢必安。”
他眼帘掀起。
“你二人两不相干,涉及他生死之事,你又凭什么来求我这外人?”他望进她清澈的眼底,笑得玩味轻佻。“何不去求你家师父。”
方子惑眸色一沉,抿了抿唇后道:“凭他是仙主易何之剑灵两生花,道祖门下之弟子谢必安,阴司锁魂之兵将白无常。他之生死,虽与我无关,却波及地界诸事。此事重大,还请道祖慎思。”顿了顿,她忽而扯起一抹苦笑,“师父自是不允。若可求得,我定不叨扰此处。”
鸿钧收回目光,眺望远处。
“荧惑守心,毕柳相争,氐危作梗,虎雀难融。惑儿说说,此天象如何。”
“此凶象。”她思忖片刻,续续道来,“方伯之象,成败妖孽,死丧忧患,倾城覆国。上有立地金乌四柱之错离,下有饮血彼岸黄泉之动荡,可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环环相扣,雪上添霜。众生大乱,命主难归。”
“可有解救之法?”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