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兆府尹查佛教杀人案的时候言十五独自来到刑部提审犯人。

        等送饭的小厮被带上来的时候言十五看到他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只是人还是明显的虚弱。

        言十五对牢头说，“搬个凳子过来。”

        等牢头把凳子搬过来之后言十五对小厮说，“坐下吧。”

        小厮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或许他认为等待他的会是老虎凳或者辣椒水。

        言十五看到小厮呆呆的站在那里没有动，“快点坐下。”

        小厮看到言十五生气马上忐忑的坐下来。

        言十五身子往前倾，“你叫什么名字。”

        小厮害怕的看着言十五小声的说，“小人叫轻云。”

        言十五把双手放在桌子上，“你把案发当天发生的事说一遍。”

        小厮回想着说，“那天我像往常一样来到厨房把老爷的夜宵端走，在路上碰上轻兰说了两句话，在老爷的书房门口轻风把老爷的夜宵接过去。”

        言十五用手指敲了敲桌子，“你端夜宵的时候厨房里都有什么人。”

        小厮回想一会说，“我还没有走进厨房的时候听到王妈妈在指挥人整理厨房。我刚进门王妈妈用手指着食盒的方向对我说老爷的夜宵在那里。”

        言十五若有所思的说，“你是说夜宵放在食盒里？”

        小厮回答道，“老爷的夜宵都是一直放在食盒里等着我去拿。大人小人冤枉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打开过食盒。”

        言十五让轻云下去然后让人带轻兰过来。

        言十五看着长相木纳的的丫鬟说，“你是轻兰。”

        轻兰点了点头。

        言十五接着问，“案发当夜是不是碰见轻云，那段时间你去做什么。”

        轻兰低着头小声的说，“我把夫人的饭碗送回厨房。”

        言十五反问道，“夫人的饭碗。”

        轻兰听到言十五的反问身体不由的颤抖，“夫人晚上睡觉前有喝燕窝粥的习惯，那天夫人喝完燕窝粥之后，轻梅姐姐让我把碗送回厨房。”

        言十五突然问，“你是夫人院子里的丫鬟。”

        轻兰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言十五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问，“夫人的燕窝粥是厨房派人送来还是你们去拿。”

        轻兰回答道，“现在是轻梅姐姐去厨房端夫人的燕窝粥。”

        言十五疑惑的问，“为什么是现在。”

        轻兰咬了咬嘴唇然后说，“以前是轻荷姐姐负责夫人的夜宵。”

        言十五突然想到被卖到怡红楼的小荷，“轻荷是不是犯了事被卖到怡红楼。”

        轻兰突然抬起头大声的说，“轻荷姐姐没有犯错，没有犯错。”

        言十五等轻兰的心情平静下来之后问，“为什么说轻荷没有犯错。”

        轻兰紧紧的抓紧双手说，“轻荷姐姐就是没有犯错。”

        言十五看到轻兰一直这样说只能改变一种问法，“轻荷有没有偷拿府上的东西。”

        轻兰满目狰狞的看着言十五说，“轻荷姐姐那几天一直身体不舒服在房间里休息，根本就没有精力去偷拿府里的东西。”

        言十五让轻荷下去之后让人带王妈妈过来。

        轻兰在快要走出去的时候突然问道，“怡红楼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一问轻梅姐姐她就哭，是不是轻荷姐姐现在过的不好。”

        言十五笑着安慰轻兰，“是轻梅想的太多了，虽然不如尚书府但是也可以保证衣食无忧。”

        轻兰听到言十五这么说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笑容。但是言十五发现轻兰的表情有一点僵硬，应该是不常笑的原因。

        王妈妈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但是只有几根零散的白头发据说是礼部尚书的奶妈，自己的孩子在出生不久就生病死去。在那之后不久就去周家喂养周尚书。

        周尚书感念王妈妈的喂养之恩又孤身一人就一直让妈妈留着周府，管理厨房的事情。

        言十五审问的这些人身上都有伤痕但只有王妈妈只是衣服凌乱。

        言十五请王妈妈坐下之后问道，“王妈妈案发当天厨房都发生什么事。”

        王妈妈恭敬的回答，“厨房那夜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轻梅像往常一样在戌时初的时候来端夫人的燕窝粥。戌时二刻左右轻云来端老爷的夜宵。”

        言十五疑惑的问，“你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

        王妈妈笑着说，“老奴在周府待了一辈子，老爷从小就有吃夜宵的习惯，都是在戌时三刻进食。夫人最近半年身子一直不好，因此戌时初的时候喝燕窝粥。”

        言十五喃喃自语说，“尚书府里的人都应该知道这个规律。”

        言十五突然问王妈妈，“你知道轻荷吧。”

        王妈妈脸色难看的说，“轻荷是非常伶俐的丫头，在府里的人缘也好。但是没想到她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言十五问道，“你相信轻荷偷拿府里的东西。”

        王妈妈回答道，“在轻荷被抓到偷东西之前，她是家人来找过她。我看到她眼睛通红的回到府中。我猜想她应该是为了家人才做出这样的事情。”

        言十五最后审问的是礼部尚书的书童。

        言十五看到他是所有的人受伤最重的一位，即使过去这么多天还是没有办法站起来，被狱卒们给拉过来。

        言十五听到书童一直在小声的说，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言十五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有办法只能先安慰书童，“你想证明自己是冤枉的，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书童艰难的说，“小人叫轻尘是老爷的书童，那一天我像往常一样从轻云手中接过食盒端进书房。我把夜宵摆到桌子上之后我就出去了。大人小的真的没有下毒。”

        言十五问道，“你为什么不留下来伺候你家老爷。”

        轻尘艰难的回答，“老爷没有让我伺候过用餐，在平时老爷也不让我们进书房。书房都是老爷自己在打扫。”

        言十五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然后问，“尸体是你发现的。”

        轻尘回答道，“老爷平时都是戌时末的时候休息，我看到老爷的书房在子时的时候还亮着，我进去提醒老爷应该去休息。”

        不知轻尘想到什么身体不由的颤抖起来，“我走进书房看到老爷趴在桌子上，我走到老爷身边打算喊醒老爷回房休息。谁知道一碰老爷的身边，老爷就往地上倒，我马上捉住老爷的手臂看到老爷七窍流血就害怕的跑出去。”

        言十五突然问道，“你知道轻荷的事情吗？”

        轻尘不由的用手掌摩擦衣服，仿佛只是在擦手掌里的汗，“小人不熟悉。”

        言十五收起脸上的笑容，“是吗？如果你不说真话，谁也救不了你。”

        轻尘思考了一会说，“您应该知道我家少爷骑马撞伤人的事吧。”

        轻尘看到言十五点头接着说，“轻荷是被撞伤的那家人家的女儿。”

        言十五用手指敲着桌子说，“把你家少爷撞伤人的事情说一遍。”

        轻尘的眼睛不由的往右看，“少爷骑马回家的时候有人突然冲到马前，即使少爷马上拉住马绳但是人还是被撞伤。少爷把人从到医馆，留下一笔银子就离开了。”

        言十五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如果你还是不说实话，就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轻尘抬起头注视着言十五的眼睛，“小人真的说的是实话。”

        言十五嘴角的笑容不变，“是吗？我想这个案件可以结案了。”

        轻尘看到言十五起身想要离开大声的说，“我真的不是凶手。”

        言十五步伐不变的往外走。

        轻尘激动的站起来因为身体太虚弱又跌到在凳子上，“我说，我什么都说。”

        言十五坐到椅子上看着轻尘说，“让你说你不说，现在又要说，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

        轻尘害怕的说，“夫人说如果我在外面说这件事，就不放过我的家人。”

        言十五注视着轻尘的眼睛说，“我保证你的家人不受到伤害。”

        轻尘苦笑的说，“我全家人的卖身契都在夫人手中。”

        言十五指着轻尘身上的伤口说，“如果你在牢里被打死让你的家人怎么办。”

        轻尘咬了咬牙说，“人是少爷故意撞伤的。”

        言十五在心里想果然不出我所料。

        轻尘接着说，“少爷那天在闹事里纵马把人给撞伤。什么都没有说就骑马离开了。夫人知道这件事之后马上派我去处理这件事。”

        轻尘停了一会接着说，“我找到那户人家威胁他们敢报官不会放过他们，扔下一笔钱就离开。我在出去没有多久就看到轻荷和一位少年往这走，少年和被撞伤的人有几分相似之处。我藏在暗处跟在轻荷他们后面。”

        言十五顺着他是话说，“然后你就发现轻荷是这户人家的女儿，回去之后你就禀告了夫人。”

        言十五不管轻尘吃惊的样子接着说，“夫人知道之后在不久之后以轻荷偷拿府里的东西把轻荷卖到怡红院。这件事还是你去办的。”

        言十五看到轻尘目瞪口呆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轻尘突然哭着说，“我也不想这么做，但身为下人的我有什么办法只能按照夫人的吩咐去办事。”

        言十五嘲讽的说，“最起码你可以不用特嘱咐意怡红院的妈妈让她‘好好的照顾轻荷’。”